洛清想到这里只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么多年的坚持在这一刻就像是一个笑话。
当初夜正擎救了她,在她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候,那个人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整个人生,她靠着那一点点的念想活了下来,可是现在,顾俊告诉他,那个人,那个她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就是杀了她父母的仇人!
洛清死死的咬着唇,力道大到唇瓣破了皮,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但是她却不觉得疼,因为最疼的,是她的心。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快要让她整个人窒息了,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下来,可是她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
顾俊看着她这副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声气,微微弯腰,扶着洛清的肩膀,一只手帮她擦着眼泪,说道,“我本来可以选择瞒着你一辈子,可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我希望你好好的思考一下你和夜正擎之间的关系。”
顾俊每多说一句话,洛清脸上的泪便汹涌一分,到了最后,她终于克制不住,埋首在顾俊的肩膀上,低低的啜泣起来。那声音像极了失去父母的小兽,可怜又……可悲。
顾俊眼中划过一抹浓重的黑色,他何尝不知道告诉洛清这些,会让她痛苦,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洛清才会离开夜正擎,才会回到他的身边。
洛清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声音都沙哑了,这才放开顾俊,双眼无神的瘫倒在沙发上。
顾俊沉默着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吧。”
洛清摇摇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依旧是沉默。洛清好像已经沉静在悲伤里完全走不出来了,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顾俊眼眸一闪,忽然开口,“如果你要离开,我可以想办法。”
想要离开夜正擎,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夜正擎虽然说不上手眼通天,但是毕竟掌管夜氏多年,现在洛清又在峰尖浪口上,只怕盯着她的人会很多。
洛清伸手挡住自己的脸,“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知道顾俊是好意,但是洛清还是做不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待他。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安静一下,思考一下自己……和夜正擎之间,到底该怎么办。
顾俊看着洛清的模样,一个人站了一会,然后说道,“好,我先走,但是洛清,我希望你明白,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洛清闭着眼睛,没有看他。
等顾俊走出这个房子,洛清睁开眼,猛地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夜正擎的号码。
她想要问问他,顾俊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是导致自己父母死亡的凶手。但是她按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夜正擎真的承认了,她又该怎么办呢?她是应该杀了那个凶手给自己的父母报仇?
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夜正擎准备结婚,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
无论是哪种可能,洛清都无法接受。而且根据她对顾俊的了解,这种事,他绝对不可能胡说的。
她抹了一把眼泪,忽然站起来往楼上走。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带着孩子离开夜正擎,再也不要看见那个男人!只要不见,就不会难受了……
夜正擎一大早就到了杨家。
在知道梦梦和昊昊是自己的孩子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想要告诉所有人,他们是一家人。
杨家昨天也看到了新闻,气氛十分冷凝,听到管家说夜正擎来了,杨母立刻冷笑,“我就说他对那个戏子为什么那么好,原来人家野种都有了!他来了正好,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他夜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孩子都有了,还想着和我们家女儿结亲!这是羞辱我们吗!”
杨父到底是个男人,比她要冷静一点,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凝,“行了,既然人已经来了,那自然是来给我们说法的。”
他脸上寒光一闪,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们杨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他们夜家不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夜正擎,就别想回去了!”
杨母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夜正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杨家的氛围有些冷凝,待看到杨父杨母对自己的冷脸,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杨叔叔,杨阿姨。”
“哼,夜正擎!你今天过来,是不是要给我们解释一下你和那个戏子野种的事情!”杨母性子急,也没有等杨父开口,就直接逼问夜正擎。
她一早就将夜正擎当成了自己的女婿看待的,这会发现到手的女婿跑了,还和别的女人孩子都有了,真是一口气赌在嗓子眼里,呛得慌!
夜正擎本来是十分恭敬得,待听到野种这两个字,立刻黑了脸,声音冰冷得说道,“两位,那是我的未来妻子,以及,我的亲生儿女!”
“夜正擎!你什么意思!”杨母看着夜正擎脸上得冷色,心里头慌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夜家,现在可不是夜正擎当家!
他现在就是一只拔了牙得老虎!没了他们杨家,夜正擎……可什么都不是!
杨父一只手按在杨母得手背上,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却眯着眼睛看着夜正擎,“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和我们琳琳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一直将你当作女婿看待。”
“正擎,如果你能够将那对孩子和那个戏子解决了,你和琳琳之间的事情,还有的商量,不然你自己夜应该清楚,没了我们杨家,你在夜家,是个什么地位。”杨父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足够清晰,足够让夜正擎明白,他们的态度。
夜正擎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杨父,“不知道叔叔说的,解决掉……是怎么解决法?”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平静之下,是一种即将毁灭一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