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是佩吉妮先看到了他。她刚好抬起头对洛清说话,余光正好瞥到了他,于是,她便停止和洛清说话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而洛清和夜正擎则循着佩吉妮的目光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一时之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火辣辣的,仿佛自己犯了什么法,被无情地钉在了木板上,面对众人毒辣的目光。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耶稣,想起耶稣当年被钉在木板上的残酷的情景,仿佛他就是耶稣一样,现在正在接受同样的刑法。他同情耶稣,更同情此时此刻的自己。
恐惧犹如一团迷雾,突然就这样弥漫了过来,然后将他整个人团团裹住,由于过度的紧张以及害怕,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心脏扑通直跳的同时,他感到无比的无力,那不是虚弱所导致的无力,而是另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无力感。
但是,即便面前有再多的荆棘,他仍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你可终于来了!”
夜正擎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放下了他手中的杂志,翘起下巴,指了指对面另一张单人沙发,示意塔克夫坐下来。
因为那张单人沙发就在佩吉妮的右手侧,距离她很近很近,因此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情愿地、慢腾腾地走了过去。
一坐下来,塔克夫立马就感到忐忑不安,剧烈跳动的心脏眼看就要挣脱开他的身体,从他的体内跳出来。
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塔克夫坐下来之后,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怀着心事,气氛显得格外的僵硬和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塔克夫实在受不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口问道:“佩吉妮,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的眼睛没有看任何人,微微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佩吉妮也微微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塔克夫大概是觉得不耐烦了,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乎怒吼地冲着佩吉妮嚷嚷道:“talkick,please!”
洛清和佩吉妮都被塔克夫的喊叫吓了一跳,肩膀微微一抖,连忙抬起头看着塔克夫。
夜正擎瞪了塔克夫一眼,冷冷叫道:“塔克夫,你给我坐下!”
塔克夫为自己刚才的粗鲁感到懊悔不堪,抱歉地说了句:“i"rry!”然后就垂着脑袋跌坐在沙发上。
佩吉妮心里既委屈又难过,绿色的眸子呆望着塔克夫,声音里带着哭腔:“亲爱的,请原谅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尽管她没向塔克夫直接说明自己没有打掉孩子这一事,但塔克夫还是听懂了她的话。
塔克夫很不满她的出尔反尔,却又生不起气来,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有着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难道你想把孩子生下来吗?”塔克夫问,声调很平静,情绪显然已经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