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会,我还想多活几年!只是,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不是说,带我出宫很有风险,我怕你……”灵奈打了个冷颤,目光却回避到一旁,
“以前自然是有风险,不过,既然有了噬心散,一切便简单了,看你这犹犹豫豫的模样,莫非真的舍不得他?”
“没有!没有!”灵奈气急败坏的否认,
“最好是没有,灵奈,你要知道,不管他的真实身份如何,他名字都叫萧流云,在百姓心中,他都是天朝的摄政王,是萧灵奈的叔父。”潋河国的话像一警荅击在灵奈心中,没错,兰儿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管她承不承认,心中对萧流云的情感已然悄悄发生变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且不说不合纲常伦理,即便她不姓萧,那样的一个男子又怎会喜欢她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注定是没有结果,倒不如早些在萌芽的时候掐灭,免得日后更痛。
“中秋已过,等你到了及笄之年,便是大婚亲政……”
“就这么定了,我听你的,我要出宫。”灵奈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不再犹豫,她要出宫,不能就这么将人生耗费在这宫廷里,潋河国说的对,离及笄越来越近了,还有那个不靠谱的皇夫,似乎也越来越近了,不能,她堂堂一代穿越人,岂能认命的盲婚哑嫁?
“即如此,我便去安排。”潋河国浅浅一笑,对萧流云他还是了解的,表面无害无伤,然手段心思之重无人能及,幸好,噬心散没有解药,否则要骗过他谈何容易。而且那个男人仿若毒罂粟一般,女人若是爱上他,除了心碎和死亡绝不会有任何收获,面对同是穿越人的灵奈,他也着实不忍心看着她一步一步沦陷,能多做些,便多做些吧,微微叹了口气,潋河国站起身子,呆的时间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呃,对了,我还想问你是真的叫潋河国吗?”灵奈忍了半天总算问出了这个让她头晕的问题,
“这是,我起的艺名。”潋河国超淡定,
“咳,呃,真有个性,真不愧是穿越人。”灵奈点点头,赶明出了宫,她也起个艺名,就叫秘书长。
“那你真名叫什么?”
“染夜。”潋河国淡淡一笑,
“奥,我本名就叫灵奈。”床上的小人微微有些失望,染夜,真是个没创意的名字,连个笑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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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的伤,无大碍了吧”青落立侍一旁,昨夜一直奉命监视使节行馆,却不想今晨刚刚回到承乾宫,便得知萧流云受伤的消息。
“并无大碍,行馆处如何?”
“行馆处并无异动。昨夜回到行馆后,除了西凉女使说要欣赏天朝中秋灯会,其他人没有踏出过行馆,也没有见过任何人。”青落其实也很奇怪,尤其是对瀚海使节,怎的如此安静有礼,不卑不亢,能在战败损失三十万子民下还如此淡定,此次的朝贡对于他们来说分明是奇耻大辱,而他们的使节却如此反常,没有任何动作,难道说真的是被天朝之威震慑,还是另有阴谋?
“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各朝使节团三日后便要离开,青落,派无生楼蓝队日夜监视,直至他们出境。”萧流云吩咐道,手指交叉在一起,看不出在想什么,
“是!”青落领命,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无生楼共分七层,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自分工不同,其中当属紫队实力最强,由王爷亲自训练,蓝队仅逊于紫队,若不是情况紧急亦很少出动,而他也从未见过萧流云中毒,甚至连受伤都很少见,他一直以为,天下没有什么人能伤的了萧流云,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心机手段,能培育出绝种的子夜墨兰,配出阎王令呢?
“黑落,礼单上有何线索?”萧流云闭上眼睛,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主子,属下无能,各朝礼单上覆盖的毒粉,无论是数量还是均润程度,皆没有什么不同,属下也,看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属下又调查过经手过礼单的人,却无一不是毒发身亡。”
“黑落不必自责,对方连阎王令都可以配的出,又怎会在细节上留下纰漏呢,查不出来是正常的,本王心中有数,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王爷,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青落愤然,手中长剑已然发出长鸣,
“青落,此事不易声张,该多学学你哥哥。”
“但是,王爷,昨夜一战,对方怕是应该知道您受伤的消息了。”黑落虽不像青落般愤慨,眼中的担忧却不必青落淡。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没什么好担心的。”萧流云淡淡一笑,平静了十年,能遇上个对手,今后应该也不会太寂寞。他反倒是很期待,这个对手能带来什么新鲜游戏。
萧流云闭上的双眼开始养神,黑落青落退出书房,两人对着气定神闲的主子无语了,好像是别人中毒了一般,自己一点也不着急,虽有天山雪莲压制,阎王令的毒性却仍是难以根除,这正主怎么就不急呢。
萧流云不是不急,只是心中的事情太多,急也急不过来,脑中不由又浮现出那张瘦瘦的小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着泪,一遍一遍的说,不要离开我。真是个傻丫头,他怎会轻易就死呢,反倒是她,不到一个月,蛊虫便会转变成噬心散,因为内脏融化而生生痛死。拳头不由攥紧,是,他不想她死,手中似乎还有她指尖的气息,尽管她是萧家的人,他亦不想。死这个字,他有太多的了解,一想到那双灵动的眼睛即将变得涣散,身体变成冰冷的尸体,脑中便轰然作响,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颗满是坚固外壳的心,有了裂缝。
宫门赋
决定了要离开,灵奈觉得心中一下子空荡了不少,说不出是更轻松了还是更空虚了,取下墙上的琵琶,轻轻拨动丝线,也不知弹成个什么曲调,不知不觉将菊花台的曲调弹了出来。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轻轻哼出后半首曲调,权当将昨夜的半首歌唱完,只是,该听的那个人此刻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