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关卡,豁然开阔,云海无涯,那感觉,便如船夫站在大海上,骑手立身草原间。一条云路,极宽广平整,远远延伸。云路的尽头,隐隐可见一座高大的城池。五大天门,便是天界五座边城,进了城,才是真正进了天界。
天门看着近,其实也有一二十里路,离城渐近,但见好一座雄城。城高数十丈,长十余里,卡在两山之间,黑色的城砖,巍峨厚重,给人一种巨大的威压感。
两面山势,高及千仞,山尖之上,笼罩着厚厚的乌云。云中时见雷电,划破层云,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恶龙。
这些云,不是普通的云,乃是雷云,也是天界得天独厚之处。雷云将天界包了整整一圈,除了五大天门这五个入口,任何人想要翻山进入天界,必会一头闯进雷云中。雷电之威,那就不要说了,想樟古佬何等神功,被雷符引来雷云中雷电,还不是被炸得粉身碎骨。樟古佬尚且如此,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穿云而过?
“天界天界,说起来只是天上的一块地界,可世间什么地界,能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有这一圈雷云,至少可抵雄兵百万。”吴不赊暗暗感慨。
靠近南天门,吴不赊灵力收敛,只以一点灵光看着周遭景象。南天门守卫要像样得多,城墙上有卫兵值岗,还有往来的巡哨,城门口一排守卫,个个兵甲锃亮,挺胸收腹,看上去很是威严。不过南释权事先说过,这些人也就是门脸打扮得好,真要打仗,其实不堪。
天庭威严,久在人心,上天造反,清君侧,终究是一件逆天的事情,难免心中惴惴。下界上天的人,夫役啊、供使啊什么的,往往见了雄伟的天门,还有那些凶神恶煞的天兵天将,第一眼就被吓破了胆。即便稍有不臣不服之心,也被吓住了。南释权之所以反复说明,就是怕吴不赊或他的追风军突然胆怯,弄出事来。还好,追风军都是血战余生的死士,装模作样而没有真实杀气的天兵天将吓不住他们。即便也有畏于天威而胆怯的,但至少面上还定得住。至于吴妖王,那就不要说了,若被几个小兵吓住,他可以直接买块豆腐撞死了。
吴不赊顶有妖光,虽然他化成大车把后,妖气收敛,等闲看不出来,但十七王子还是非常小心。今日值守的天将,便是他买通的心腹。当然,再心腹他也不会把什么事都说出来,只打了招呼,交代说,今日无论有什么不对,装作视而不见就行了。所以,那天将站在那里,看上去威武,其实就是尊门神。不过那天将也真没发现吴不赊,白浪费吴不赊半天表情。
第七十八章 发动
进了南天门,又行了十多里,天便黑了,一队人马就在附近的镇子上打尖歇宿。南释权易了容来见吴不赊,见面便拍胸脯:“还好还好,一切顺利。”虽然有些夸张,但心中惴惴也是事实。进了天门,后面相对就容易了,最怕的便是天门进不来。其实这世间事都差不多,便拿一户普通的人家来说,也是大门看得严些,真要进了院子,也就没什么门禁了。
吴不赊倒不以为意,只是一笑,看着南释权又重新鼓满了肥肉的浑厚胸脯,感慨道:“说瘦就瘦,说胖就胖,这还真是个神奇的胖子。”
南释权又道:“这一路上还得委屈吴兄,等到进了庄子,东主再给吴兄洗尘。”隔墙有耳,所以大王改吴兄,王子改东主了。
吴不赊忙道:“什么委屈不委屈,一切以生意为主。南兄只管自便,不必理我。”他说生意也没错,上天的,不仅仅是纳贡的,做生意的也多。因为纳贡不需要交税,许多机巧的商人就打上了贡品的主意,把货物夹在贡品中,进了天界再分开,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南释权客气一番,不能久待,自去了。这里离着天都还远,南天门到天都千余里。云路平整轻快,一天也不过赶得百八十里,赶了近半个月,才到天都城外十七王子的庄子里。这也是算好的日期,离立春已不过三日。待三五日不显眼,若是一待十天半个月,两万多人就有些碍眼了。
进庄,南释权早在等着,道了辛苦,言说一切顺利。西天门进的那一路也平平静静,所有人分别藏进了十七王子的几个庄子里。立春日,两路兵卒分别从西门与南门进城,两路夹攻,最后在晓春园会合。
这些预先都有过推演,这时只是最后确定一下。随后南释权请吴不赊休息,叫了两个艳姬进来服侍,说是十七王子的一点儿小意。
世家贵族,往往在家中养有大批歌姬、舞姬,酒席间乐舞宴客,散了席陪床侍寝,这也正常。吴不赊当然不会推辞,眉开眼笑地受了。南释权告辞,吴不赊拥了两女上床。十七王子要讨好吴不赊,选的两女都是府中舞姬中的尖子,无论身材相貌还是床上功夫,都是拔尖的。吴妖王自有了叶轻红诸女后,还从没碰过其他女子,这一夜倒是尝了个新鲜。骚鸡公变态,两女虽是经过严格训练,也被折腾了个半死。
不能出门,虽是在十七王子的庄子里,但难保没有意外,尤其吴不赊顶有妖光,只能呆在屋子里。还好,有两女相陪,女人的恢复能力强,晚间被折腾得没了骨头,睡一觉,精力便又恢复了,或歌或舞。吴妖王虽然王冠都戴了两顶了,其实是个土包子,哪里见识过如此精妙的歌舞,自是神魂颠倒,乐在其中。
南释权每夜来一次,到第三天夜间,让两女先出去,他一脸正色对吴不赊道:“万事俱备。”明显有些紧张,声音里带了微微的颤音。
吴不赊倒是没多少感觉,点头:“那就发动。”
南释权抱拳:“拜托吴兄了。”
吴不赊抱拳回礼:“回复东主,放心就是。”手中两万精锐,若没有特别的意外,他有绝对的信心,一定可以击败天龙、天羽两卫,不论传说中的天兵天将曾有过怎样的辉煌。
南释权得了保证,安心去了。两女进来,又是一夜风流。第二天一早,天刚毛毛亮,南释权就来了,看他神色,兴奋中带着一丝丝紧张,一丝丝疲倦,估计是一夜没睡。他身后带了几十人,都是十七王子府中的亲信家丁,皆一脸精悍之色。
吴不赊匆匆梳洗了,出房,走到一半,忽听得两女的痛呼。他一愣,看向南释权。南释权低声道:“她们服侍了吴兄几天,可能看出点儿什么,以防万一。”
吴妖王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仁人君子,只是觉得有点儿可惜。有一个歌姬腿特别长,环在腰上时,就像二月里的一根春藤,那种滋味,真个销魂。可惜的感觉在他脑中一闪也就过去了,来到院子里,五千追风军已经整队完毕。南释权把带来的人分下去,追风军对天都不熟,没有熟悉的人引路,万一冲散了是个麻烦。吴不赊看一眼五千精锐,血战余生的战士,气性一旦提起来,那股杀气,如狂风猎猎,割面如刀。吴不赊也不多说,喝道:“天无眼,我们就用手中的刀,自己去讨一个公道!”手一挥,五千精兵鱼贯而出,没有一个人吱声,唯有杀气,无声的杀气,凝而不散。
南释权本来有几分紧张,见了如此场面,心中的紧张突然就飞走了。他看着吴不赊侧脸,暗暗点头:这妖头踢天踏海,横行无忌,果是有两分真本事。想着,靠过来道:“吴兄,另五千人在北庄等,这时也该动身了,南门会合,一起冲进去。西门那边,周将军也会准时发动,王子和帝君他们会盯着天帝,若有异变,可及时通知。”
什么有异变及时通知,无非是两手准备,事成了出来摘果子,事不成好脱身,因此要躲在后面。吴不赊也不揭破,道:“好,南兄引路便是。”
出庄数里,与藏在另一个庄子里的五千追风军会合了,杀向南门。
十七王子藏兵的庄子,离着天都城有二三十里。追风军虽是精锐,要赶到城门口,也要大半个时辰。这其实也是算好的。春要赶早,所以天帝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