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沉寂下去,秦绎原本很安静地听着,但蓦然没想到就这么戛然而止了,不由皱起眉头:
“然后呢?”
慕子翎说:“没有然后了。”
……这实在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秦绎也不由顿了顿。
“也许他没有忘。”
他颇有些无言地说:“你如何知道他忘了你?”
然而慕子翎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看上去冷冰冰的,望着空茫的夜色发呆,并不吭声。
夜里渐渐起了风,从并不严实的门缝里钻进来。
淋了雨后,又极易感到冷。秦绎与慕子翎为了取暖,皆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少倾,慕子翎的脖颈上就慢慢浮起了一层绯红色。
阿朱缠着他,慢慢从颈窝往上爬。
慕子翎已然醉了,将阿朱从脖颈上扯下来,就捏在手里摆弄。
他像是漫无目的的小孩,要将阿朱摆弄成各种形状。
秦绎望着慕子翎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来来去去将阿朱往蝴蝶状的系结缠,不由笑了起来,问:
“你要把它系成彩帨?”[*注1]
然而慕子翎也不理,下巴撑在膝盖上,像茫茫然地没有听到。
阿朱蛇体柔韧,慕子翎怎么折腾也都能忍耐,唯有这个彩帨的难度过于大了些,终于惹恼了它,“嘶”地往慕子翎手上轻咬了一下。
慕子翎被弄得一疼,缩回了手,指尖沁出血珠,他望着那血珠发呆。
像想不通似的。
秦绎看着他的神色,突然觉得慕子翎这样十分可爱,不由握起他手指,说:
“我看看。”
慕子翎仰头望着他,眼角被醉意激红了,眸中少见地泛着一层潋滟水光。
他微微蹙着眉,秦绎给他吹了吹手指,然后又将血珠吮掉,笑说:
“这样好了吧?不痛了。”
然而慕子翎摇摇头,低声说:
“还是有一些痛。”
秦绎要哑然失笑了,慕子翎清醒的时候,他身上那么多伤疤,却一下眉头也没见他皱。
现在喝醉了,倒知道说起疼来了。
“那我给你叠一个小玩意。”
秦绎瞥到方才捆酒坛的麻绳,从地上捡起来,随手编出一个草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