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树叶已经有些微发黄,季天杰丢下手中的卷宗,心情烦躁,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久久的凝视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郑彦宁身穿一件墨绿色绣着翠竹图案的软缎旗袍,曲线玲珑,挽着一个松散的发髻,背景是翠柳依依的永湖。她和以前相比,多了一份烟视媚行的韵致。
从前的郑彦宁是初绽的蔷薇,清新娇嫩。如今是盛开的月季,明艳娇媚,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照片下面有一句话:郑彦宁已经跟了崔景豫。
作为一个成熟男性,季天杰一眼就发现了郑彦宁的不同,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六年了,他和郑彦宁的亲昵止步于亲吻,她连热吻都接受不了,他就没有强求。那次碧水小区的狂暴行径,居然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
郑彦宁跟了那个男人才多久,就这样风情万种,夺人心魄,真是……让人不甘心。
季天杰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出办公室,跳上了奥迪Q7。
到达永湖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季天杰早已掌握了郑彦宁的行踪,她每天会在晚饭后出来散步,而崔景豫今天在省城有个酒局。
郑彦宁身穿一条红色长裙,批了一件烟灰色外搭,走出了12号别墅大门。
微风徐来,树影婆娑,昏黄的路灯将人影拉得很长很长,郑彦宁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心中空空荡荡。
那天卢砺行离开的时候满眼悲愤,他是真的嫌弃郑彦宁现在的身份。郑彦宁自己也嫌弃,但是她不会跟崔景豫更进一步,要个名分,求个未来什么的,行到水穷处就足够了。
郑彦宁站在永湖边,任凭初秋的风吹乱自己的长发,卷起长裙的裙摆。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浓浓的悲伤。
她很怕冷,跟南湾岛的海水相比,永湖的水会不会有点太凉,可惜夏天已经结束,温暖只能等到明年夏天。不知道明年夏天是不是来得及,南陵县检察院能不能把办案期限拖到那个时候。
虽然她现在住在秋水居让人不齿,但是关起门来就有安宁静谧,足以让她忽略残酷的现实。她确实有点贪生了,苟延残喘到明年夏天,不知道行不行。
“小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郑彦宁脸上的忧伤一瞬间就变成冰霜般的冷冽。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回头。
“你真的跟了他,”季天杰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不要过来,”郑彦宁急促的说:“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小宁,我就说两句话,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季天杰的声音终于不再靠近。
“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话可以说,”郑彦宁的手机藏在身侧,偷偷拨通了崔景豫的语音信箱。
季天杰叹了一口气,说:“他愿意听就听吧。小宁,你恨我理所当然,但是你不能糟践自己,做他的情妇。”
“他没有妻子,何来情妇一说,”郑彦宁转过头来,直面季天杰,冷若冰霜,艳若玫瑰。
季天杰贪婪的看着她的脸,如此美艳又如此遥远。她身边的男人,不会容忍他靠近她一步。
“小宁,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季天杰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