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去不过数年,怎得和当时那个镇定自若,甚至让他生出危机感的小娃娃,判若两人?
——难道,是他的记忆有误?毕竟混乱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自有封地那日起,他便开始谋划。
而迄今为止,他唯一没有动手的原因则是当年小娃娃的冷漠和阴狠神色。
经过这么些年的观察,似乎言之确实对他构不成威胁。
“甚好。锦宁公主仰慕昌明侯多时,知晓你的来意,她喜不自胜。既如此,朕便赐婚你与锦宁,昌明侯意下如何?”
放在膝上的双手不断捏紧,垂眼看向呆愣的祁兆,言之满眼的冷漠。
——再等等……
祁兆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言之所说的锦宁公主是谁,直到近侍附耳于他,他也甚为迷茫。
不止祁兆,在座的大臣对于“锦宁公主”这个名号,也知之甚少。
一时间,大殿内传来私语之声。
祁兆扯了扯嘴角,一副惶恐荣幸的模样起身行礼道。
“锦宁公主尊贵非凡,岂是臣这等莽夫能够肖想的?”
祁兆从近侍口中得知,这个锦宁公主在这宫内如同隐形人。
母妃早死,父皇厌弃,而她也是一个性格懦弱、寡言少语之辈。
这样的女子,怎配嫁与他?怎配和他共享天下?
将这样的女人赐给他,这背后究竟有何用意?
“此言差矣,爱卿人中龙凤,锦宁德才兼备,你们二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言之的嘴里说着撮合之词,但其实她却强忍住异样的情绪。
祁兆一时语塞,僵硬地笑了笑,心中对素未谋面的言锦宁已然厌恶之极。
——一个就连宫人都鲜少知道的公主,呵。
既然言之已经决定让言锦宁成为他的王妃,祁兆也不推辞了。
反正这个王妃,不过就是一个随时能够牺牲掉的棋子,换做谁都一样。
而言锦宁,不过是这场博弈中最没用的废棋罢了。
祁兆面露“喜色”,当即就对言之的英明决策做出了反应。
在他高兴地应下了这桩婚事后,宴席的氛围空前的和谐。
大家推杯换盏,一个接一个地给祁兆送上祝语。
而言之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的神经,借口自己“不胜酒力”,言之便由宫人扶着离开了宴席。
国师禹安自然也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去。
踏出大殿,言之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轻盈了不少。
她贪婪地享受着这种轻快的感觉,遣散宫人后,她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言锦宁的寝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