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东宫的琉璃瓦,叶明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推开窗户,看见李天宝满头大汗地站在院子里,手里攥着的信笺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边角。
"少爷!太子府的王公公天没亮就等在咱们府门口了!"李天宝踮着脚把信笺递上来,"说是太子殿下半夜突发急病,嘴里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叶明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位表哥从小身子骨结实得很,去年冬天跟着禁军去北山围猎,在雪地里跑马一整天都没事,怎么会突然病倒?
难道真的是中毒了?
"备马!要那匹跑得最快的乌云踏雪!"叶明一边系腰带一边往外冲,差点撞翻端着早饭进来的小丫鬟。
从王府到东宫不过三里路,叶明却觉得这马跑得比蜗牛还慢。
街上早起的商贩们看见一匹黑马疯了一样冲过去,吓得纷纷往路边躲。
有个挑着担子卖豆腐的老汉躲闪不及,豆腐洒了一地,叶明回头喊了句:"对不住!回头赔您十担!"
东宫侧门的小太监早就伸长脖子等着了。
叶明刚跳下马,就被他拽着袖子往里跑:"侯爷快些!太医们都到了两拨了,殿下这会儿又呕血了!"
穿过三道朱漆大门,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叶明皱了皱鼻子,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去年南疆平叛时,伤兵营里就是这种气味。
太子寝殿外围了足足二十多个带刀侍卫,个个脸色凝重。
院判张景岳带着七八个太医在廊下争论不休,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
叶明刚要进去,却被一个穿深绿色官服的中年太医拦住了。
"侯爷且慢!"这人指甲缝里沾着些褐色粉末,身上有股奇怪的甜腥味,"殿下现在受不得惊扰。。。"
叶明一把推开他:"周太医,您指甲上的药粉再不去洗洗,待会儿该烂到手了。"
这话不是吓唬人——那褐色粉末分明是北疆雪蟾晒干后磨的毒粉,沾在皮肤上会慢慢溃烂。
寝殿里光线昏暗,李君泽躺在雕花大床上,脸色白得像宣纸,嘴角还挂着没擦净的血丝。
叶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握住李君泽冰凉的手腕——脉搏又细又快,像是被猎人追赶的小鹿。
"明。。。明弟。。。"李君泽微微睁开眼,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茶。。。茶有问题。。。"
王公公赶紧捧来个白玉茶盏,里面还剩小半杯琥珀色的茶水。
叶明沾了点尝了尝,立刻吐在地上——茶水入口先是甘甜,紧接着舌根就泛起铁锈般的苦味,正是雪蟾毒的特征!
"什么时候开始的?"叶明掀开锦被检查太子的手脚,发现指甲盖已经泛出淡淡的青色。
"昨。。。昨夜批奏折到三更天。。。"太子每说几个字就要喘口气,"喝了郑。。。郑家送来的云雾茶。。。"
叶明心头火起。他正要细问,突然发现太子左手小指在锦被上划拉,像是在写字。低头细看,是个歪歪扭扭的"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