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泉哽咽道:“……误会?”
丛心觉得一张嘴说不清楚,拉着她往右院跑去。
“都怪我这张嘴,没问清楚就乱说,等李大人回来,你们想怎么罚我都行……”
一路上丛心喋喋不休地安抚着她,她却失神想着——
他还会回来吗?
丛心喘着气站定在右院门前,伸手按在门上,挤出一个笑:“准备好了,丞相。”
萧泉眼前一晃,门被推开,缠绕在门边的紫藤垂下枝条,落在萧泉鬓边。
院中凭空多出的几根廊柱上开满了藤花,又被一根雕刻过的木柱勾连一块儿,上面不明所以地刻了两个小人,一看就知道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木柱下的秋千随风轻晃,周遭是京中少见的奇花异草,这里一块淡粉那里一块淡青,填满了所有的空白。
两边还通了沟渠,水声潺潺,一隅江南。
红霞给所有精心雕刻的浪漫镶上金边,透过若隐若现的光圈,涌入她的眼中。
“我派人打听过了,那姑娘家中是侍弄花草的行家,李大人派人去请,”丛心见她一动不动,紧张地抠着手心道:“那几日刚好她家兄长病了,她这才代劳前来,何况她早已嫁人。这些花草京中的水土不好养,娇气得紧,那几日……李大人想必就是在忙这个吧。”
自萧泉离家出走后,李楼风越想越委屈,也收拾包袱离家出走了。
丛心发现误会他,又羞又愧,每日小心翼翼地伺候这些花草祖宗,生怕自家主子还没看到,它们就给折在风中。
紫藤随风点在萧泉颊边,似乎还能见到某个人侍花弄草,摘下一朵,想别在她鬓边。
她无暇再看,吸了吸鼻子道:“准备车马,我这就去北大营。”
“啊?”丛心抬头看了看天色,劝道:“明日吧主子,北大营少说也要好几个时辰……”
“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萧泉没再看那温柔小意的院落一眼,如果那个人不陪她一起看,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北大营中,今夜篝火高燃,夏猎回来的食物还没吃完,到处都是烤肉的香气。
众星拱月,李楼风叼着狗尾巴草抱头躺在草坡上。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来数星星。
子夜已过,晚风褪去暑气,披霜带露的寒凉起来。
他拔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搓着搓着,悲从中来。
“你啊,虽然是个小小的狗尾巴草,但就跟那孤零零的明月一样,没有人管,没有人疼,没有人在意……”
“阿嚏!”
他木然的脑子转了转,继续搓手里的狗尾巴草。
“谁没有人管,没有人疼,没有人在意?”
李楼风:“……”
他猛然转身,他家丞相披星戴月地立在他身后,弯腰将一朵紫藤别在他发间,冰凉的指尖摸了摸他的胡茬:“我们回家吧。”
李楼风:“……”
他木然起身,因为坡度的关系,他难得不用弯腰,便与她平视。
萧泉张开双臂,“快抱抱我,山中好冷。”
李楼风腿上的肌肉一动,但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