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吧,明日先去你庭院。”
“真的?”舒圆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世子殿下忽然又变回当年那个意气男儿了。
“真的。”
舒圆没有太过羞赧,开心应下后,继续拉着陈令秋的手游逛。
徐徐夜风卷着小贩吆喝声入耳,却并不吵闹,反倒叫人心安这世间的烟火气。
“殿下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圆儿的时候吗?”正游逛时,舒圆像是见到了什么,忽然停步问了一句。
“自然。”陈令秋转头看向河中乘着徐徐游曳的画舫,点点头,笑道:“那年你才刚刚及笄,便因才情出众被红袖阁推出来当花魁,那花船正是在这座长河上游过半个坊市。我当时花千金上船后,见到你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小娘子瞧着便好生养,正好本世子家中缺了个通房丫鬟,就你了,说完后,当时便想将你扛走,结果还是我姐追来,揪着我的耳朵下船这才作罢。”
舒圆轻轻笑了几下,“殿下记得真清楚。。。那殿下知道圆儿当时怎么想的吗?”
陈令秋细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打趣笑道;“怕是恨不得将我推下河吧?”
舒圆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着这位怎么都看不够的公子哥儿。
相识四年多的光景,可是真要算起真正见面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这么些以来,有许多人明里暗里说过世子殿下的好与不好,但她不同,从相识的第一眼开始,对于这位公子的心念就从未有过变化。无论是痴等两年,还是误以为被抛下的那段时间。
凝视良久后,舒圆像是不愿让陈令秋瞧见自己眼中的泪光似的,低下头,声音低落:“殿下我们走吧。”
陈令秋犹豫道:“不再逛一会儿了?这次我有时间,逛多久都可以。”
“不了。。。”舒圆抬眸温婉一笑,拉起陈令秋的手走向马车,“逛了这么多年,早就腻啦。”
陈令秋无言,还是任由这妮子拉着他上了马车,驶向红袖阁。
锦衣不夜行,落在外人眼中,舒圆的的确确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乘车来到红袖阁时,那位鸨母已经得了消息在门口恭候着。阵仗还不小,除了鸨母外,前前后后小厮女子等人一大群在此等候,也不知是为了彰显自己与那出阁花魁的亲近,还是单纯的因此欣喜。
陈令秋其实不太愿意带舒圆来这里,不说出身问题,与这些昔年的“姐妹”如何相处便是一件难事。
同样是沦落风尘,你舒圆成了出淤泥而不染清莲也就罢了,还攀上枝头成了真正的凤凰,这让仍旧身陷泥泞的人如何自处?
只是见舒圆这妮子挺开心,拉着几位以往照顾她的姐妹聊个不停,陈令秋便也没再说什么,带着几人进了楼。
之前一番大打出手后,红袖阁又被世子殿下拆了一半。好在幕后东家的手段不凡,腰包也鼓囊,重新修缮后更加不同往昔。
楼内生意也不错,除了世家公子外,也有气息绵长的江湖中人,大概是近来入城挂着燕鲤牌的“燕人鲤人”。但比较下来还是少数,毕竟这些走南闯北的江湖客大多数温饱都难,更别说来这“千金之子难进门”的红袖阁品鉴一二。
视线在楼内游曳一圈后,陈令秋没瞧见常在此的赵斐。这小子最近神神叨叨,成天跟鹤羡混在一块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本想收回目光,结果刚好与一位俊俏无比的“公子哥儿”对上了视线。
那位雌雄难辨的公子正一左一右搂着两位妙龄花吟,无比快意风流。
陈令秋脸色古怪,见她目光灼灼,便只好尴尬一笑,打了个招呼。
“还挺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