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知,那逐月仙朝于杀伐之道亦造诣非凡。
欲毁灭逐月仙朝,便需确保有一仙朝可取而代之,成为抵御外敌之首要力量。
然又有一特殊难题,即所替换之仙朝不可弱小,更不能与逐月仙朝旗鼓相当,必须远超逐月仙朝。
如此方能避免异族唯认逐月仙朝之事。
其威名不仅源于自身,亦来自其敌手,若非敌手认可,逐月仙朝之名亦不会如此显赫。
“君墨真乃大。麻烦,极大之麻烦,青羽,我此生从未如此棘手,你可否将他除之?”
我心想杀了他倒也省事,可免我如此为难,亦省得尘禹为此劳神。
青羽闻之,忍俊不禁:“哟,你竟舍得杀他?当真罕见,你此前尚救他一命,此刻怎又欲取其性命,此是为何?”
我暗自思忖他所言绝非善语,此是盼我陷入困境。
“他乃麻烦。”
青羽上前:“仅为此?”
“便是此缘由,助他复仇代价过高,稍有不慎便成千古罪人,不助,他又难报此仇,此生恐将如此,不如一死了之。”
我思前想后,唯有此理由可使其殒命。
青羽怒极,猛拍躺椅,然躺椅绵软,未闻声响,我瞥他手掌一眼,摇头晃脑,娴熟地施展一道护身法咒。
我欲阻他责骂。
青羽见我竟敢不听,三两招便破去我之护身法咒。
我见自身即将遭其叱骂,神色略显怪异,目光于他脖颈处稍作停留,旋即移开,木然躺于躺椅之上,一副任其数落之态。
我无精打采地躺于躺椅之上,畅享着微风与暖阳,惬意非常,耳边的叱骂权当作耳旁风。
说来说去不过那几句,反复念叨,毫无新意。突然察觉,气运有了一丝异动,极其微弱,却未能逃过我的感知。
它奋力向我传达着讯息,此讯息虽少,却也指明了一个朦胧的方向,即我不可再这般下去。
直至此刻——
我不得不承认尘禹的做法乃是正确的。
我未曾料到它所言之事险些成真,如今仅在青羽身上现了端倪。
此端倪若无法压制,日后欲反噬于我,更是易如反掌。
“你太过冷酷,心肠似铁,似你这般之人,迟早会遭遇挫折,再怎样说你亦不可令他去死啊?你与屠夫有何差异?”
他这话倒也没错,与屠夫无异,我们皆只是夺命之人,只是屠夫斩杀有罪之人,而我连无辜者亦不放过。
一者秉持正义,而我滥杀无辜,当真误入歧途。
然自前世至今,不皆是在歧途之中?茫然惊觉原来我仅浅浅涉足正途一次,此后皆行于歪门邪道。
但是,行于歪门邪道者仅我一人?苍玄帝君不亦如此?他统御诸天,登峰造极,名垂千古,亦是逆天而行。
无论聪慧与否皆难逃脱。
他之道在众人眼中岂非歪门邪道,然一旦功成,不亦受世人尊崇?
世间岂有正邪之分,不过视何人所用罢了。
因果不爽,赏罚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