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重明,鬼气全消。
他飘身而下,一把便抓住被辟邪剑压住的一柄六寸长,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小刀,冷笑道:“老道,你在自掘坟墓。”
蓦地小刀在他手中扭动挣扎,似要挣脱而飞,像是活的。
他咬破舌尖,喷出两星血珠沾在小刀上,小刀立即停止挣扎。他手疾眼快,一把便撕下了刀上的一张贴在刀身上的小灵符,纳入怀中冷笑道:“你跑不掉的,妖道。”
“他将小刀绑在辟邪剑的剑把上,然后熄了灯火,跳窗走了。
光绿坊是城中最大的一坊,南首便是东大街,这一带皆是住宅区,环境相当幽静,附近亭院甚多,但楼房出色的甚少。白云崇梵寺的天心阁与梵音堂,是附近最出色的建筑,只要登高一望便可一览无遗了然于胸。往北,便是黄华山的山麓,街道延伸至山腰,向上走须经过不少石级。
他不用飞檐走壁的轻功从屋顶走,而是沿街道隐起身形逐段而行,避过巡更的更夫与巡夜的丁勇疾趋白云崇梵寺。
刚折入至白云崇梵寺的街口,左面屋檐下突然射出一条黑影,以奇快的身法一闪即至,疾冲而来。
他倏然止步,左掌徐徐伸出,蓄劲待发。
黑影在他身前八尺处突然止步,袍袂飘飘,黑夜中,亦可看出是一个中年和尚,拦住了去路不言不动,用阴森森的目光冷然注视着他。
他心中有数,猛然以龙腾九霄身法上升,腿不弹肩不晃,突然冲霄扶摇直上,迅捷无伦地升上了街右的瓦面。
和尚也快,大鹏展翅跟踪跃登,表现得十分出色。
“好,咱们较量较量。”他想,立即飘身而下美妙地以“飞花落絮”身法着地。
和尚这次差了半分,在半空中略一停顿,在风声呼呼中,后发同降。刚一沾地,柏青山如劲矢离弦,又上了瓦面。
“施主留步。”和尚在下面叫。
“要不要再较量陆地飞腾术?”他站在瓦面问。
“不必了,贫僧承认施主轻功高明三两分。”
“阁下也不弱。”
“施主请下来说话。”
“上来谈更方便些。”
和尚一跃而上,沉声问:“施主是到白云崇梵寺探消息的?”
“不错。”
“施主贵姓大名?”
“山东柏青山,你呢?”
“贫僧道生。施主要到寺中探何消息?”
“看贵寺那群客人是何来路。”
“施主知道所冒的风险有多大么?”
“不知道。”
“白云崇梵寺的方丈,号称东南第一僧,来自普陀落珈山。”
“哦!是不是早年号称伏魔尊者的竺法兰大师?”
“正是他。”
“怪!他为何招纳亡命在寺中鬼混?”
“那些人中,有一位独角蛟童贤,竺兰大师早年曾经受过姓童的救命之恩,因此借此……”
“借此酬恩,不惜包庇凶手?”他沉声接口。
“施主必须体谅方丈的困难。”
“哼!竺法兰未免不明大义。”
“那也是不得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