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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那人答道：“我没说我不喜欢。”

他声音里的笑意很浅，却很动人，让人辨不出真心，又寻不出恶意。奚林心里一沉，知道这位不是什么善茬。

邱程洛才不管面前的人善不善，继续追问：“那你的意思，是喜欢咯？”

那人问道：“你指的是哪种喜欢？肉体上的？还是别的什么方面？”

“肉体上的。”

“肉体上的话，我喜欢很多种，其中确实也包括……你这一种。”那人的话语变得暧昧，语气却更冷了些，摆出一副不主动不拒绝的姿态，明显在试探邱程洛的深浅。

奚林不敢再放纵事态发展，疾步走过去，喊了声“小洛”。

走廊如KTV一般，灯光昏暗。奚林的长衫装扮太独特，邱程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他，呆呆地喊了声“林哥”。

奚林点点头，余光瞟向撩骚的那一位。那人个子高出奚林一头，身材很好，一看就是练过的。

奚林不想生事端，便没与那人对视，更没搭话，只拉住邱程洛的手腕，转身就走。

那人伸手拦了一把，奚林侧身一让，躲了过去。那人耸耸肩，似乎无意纠缠。奚林连忙加快脚步，拉着邱程洛跑了。

酒吧已经恢复秩序，舞台空着，邱程旭被迫上台，续了一场舞。

他远远看见奚林拉着邱程洛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冲奚林晃了晃，表示感谢。

奚林拉着邱程洛离开夜店，去旁边的便利店给他买了个冰激凌。

邱程洛倒是不客气，拿着冰激凌吃起来。

“我给你打个车，你先回家，等你哥回去。”奚林说。

邱程洛撇撇嘴，“你怎么总管我？”

“我管你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想管你？我吃饱了撑的？”

邱程洛不吭声了，头垂下去，很失落的样子。

奚林按了按他的脑袋，“当初你闹着要来店里跳舞，我和葛老板都不支持。你哥心软，说你喜欢跳舞，求我们给你一个机会。机会确实给你了，但你怎么利用的？成天琢磨着做鸭，你就那么瞧不起自己？”

邱程洛抬头瞪他，“不是我瞧不起自己，是别人瞧不起我们。我初中就跟着我哥在夜场混，靠他跳舞的钱上学，在别人眼里我们哥俩早就不干净了，还不如真的变脏算了。”

奚林被他气得头疼，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刚有个年轻人，看着也是大学生，把拽你裤子那胖子揍了一顿。他是谁，你同学？”

邱程洛听了这话，神色一变，起身就跑。

奚林心下好笑，知道自己戳中了邱程洛的心结，无奈摇头，喊道：“回家去，别让你哥担心！”

邱程洛没说话，跳上路边的出租车。

“打车钱够不够！”奚林又问。

“够！烦死了！”邱程洛喊道。

奚林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邱程旭发信息，告诉他小洛已经回家，又给他讲了大学生的事，让他留意一下。

搞定这一切，已是凌晨两点，奚林坐在出租车上，困得直打哈欠。

年纪大了！他在心里感叹，二十出头的时候，自己能在夜店玩一个通宵，如今才凌晨两点就困成狗了。也许再过几年，就不会去夜店了，到那时……就更找不到野的了。

奚林咂咂嘴，感到自己的游戏人生有倾颓之势。可如果不能游戏，生活又有什么意思？

车子缓缓驶出酒吧区，天地间变得宁静无声，夜色幽深，烘托出浓重的孤独。

奚林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拿起手机。

他打开一个付费订阅18禁内容的APP，点进关注页面。页面上只有一个人，ID易清河，有8万粉丝，其中有3万订阅粉丝、2万全年连续订阅粉丝。奚林是2万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