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吗?
从以前就是这样,她虽然比较笨,很多事情也搞得不清不楚,面对朝廷利害不会分析处理,所以一被傅芸刺激,她就克制不住脾气。
她喜欢君墨,非常非常喜欢。
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个皇子,而且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她就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聪明起来,她从来不和君墨说,每次她入宫的时候,云贵妃都是怎么对她的,烈日炎炎的天气,要她在门口等候两个时辰,直到太阳下山才派人出来,说贵妃娘娘今日不在宫内,让她先出宫。
难道这么明显,她还看不出这是在故意作弄她吗?
可她从来不和君墨说。
她不想他回府之后,还要为这些琐事操心,只不过是晒脱了皮,也没有其他什么实际的伤害,比起抱怨,她更喜欢夫妻两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可是原来不止她不说,他也同样,对她有所隐瞒,要争皇位,要夺皇权,那些复杂地、阴暗的、不可对外言说的事儿,他都藏在心底,他从来不对她提起任何朝内的事,即使她的父亲是朝中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他也从来没有和她旁敲侧击过。
两个人都把糟心事埋在心底,在彼此的面前,总是留有最干净的一面,宛如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们过着的,简直就是普通民间夫妻的日子。
可就算看不见,这戏额问题也始终存在,像一颗不会响的定时炸弹,一直埋在他们之间,只要到了适当的时机,就会轰地一声,将平静的假象粉碎。
怀里的身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君墨正想低头去看,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拖长音——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原来傅芸在御花园被刺了眼,心里过不去,竟然跟到了这里来,禀报声响起之余,站在门口的傅芸久久没能得到回应,脑内有闪过方才的一幕,脸色气得发黑,只想现在踹门进去打死那个勾引主子的宫女。
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人的服侍是贴身伺候的宫婢,原来以为君墨不近女色,绝不会对宫女产生那种不正常的关系,没想到今天却被恨恨打了脸。
小公公在门边静候,屋内却没有响动,傅芸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伸手便要去推那扇门,被人拦了下来,她脑子一热,竟在那一瞬间动手去推,“让开!”
小公公到没有被她吓到,连退都没有退一步,屈身劝道:“娘娘,这里是御书房,不得惊扰圣驾。”
傅芸听了,只觉得刺耳,惊扰圣驾?居然说她惊扰圣驾?
眼下脑袋一横,开口骂道:“好你个狗奴才,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贵妃,皇贵妃!这个宫里,除了皇上和太后还有谁敢拦我?!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还不趁本宫还没有发怒,快给我让开!”
小公公低着头,顺声答应道:“贵妃娘娘息怒,待奴才再去替您禀报一声。”
傅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变得尖锐,“禀报?我是贵妃,不需要禀报!”
说着便要往里头闯。
“是何人在圣驾前喧哗?!”
正闹得兴起,从旁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女声,几人回头望去,一位长相严厉、带有些凶相的嬷嬷站在不远处,她的手里端着一碗汤水,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宫女,从她的服饰打扮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品级比较高的嬷嬷。
来人傅芸认识,这是在新帝登基之后,被提拔上来的一位嬷嬷,听说原本是在御膳房里帮工的老宫婢,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估计再过几年就老死在宫中,连下葬的地都没有。
却不知为何,在一日之间封了管事嬷嬷,一下子从无人搭理的老奴,变成了御前伺候的一等嬷嬷,多少人等着拍她的马屁,就算是宫中的妃子,也有不少需要卖她几分薄面。
她与李公公,就像宫内两座大山,试图从他们这儿得到点接近皇上的机会的,也占绝大多数,可偏偏……
老嬷嬷看见了傅芸,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板着一张脸冲她弯腰行了个礼,随后开口道:“贵妃娘娘金安。”
傅芸看见她可不好看,哼了一声,接着停止了继续闹事,将头扭到一边,有些懒得开口的意思。
桂嬷嬷对此倒也是不在意,不如说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傲慢,估摸着她连什么是尊老爱幼都不知道,整个人都是狂妄自大到认为所有人都该由着她的性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自顾自地起了身。
事实上早在之前,君墨看她年纪大了,早早免了她的这些虚礼,就是见到君墨本人,如果她不方便或者身体不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