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林耘霰发出了一声冷哼,姨太太响亮地抽泣了一下。
涂山郡君似乎不为所动,冰冷地问:“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胆子,竟敢诬陷主子?”
还没等倩儿转述,椿儿已尖叫了起来:“郡君,明明是您三天前晚上吩咐奴婢,叫奴婢药死姨太太的……还说保奴婢平安无事,奴婢只是按您的意思办事呀!”
“郡君问你,你说是郡君吩咐的,可还有别的人听见?”
“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哪还有第三人在呢?”椿儿哽咽着低喊。
“既然这样,郡君叫你仔细说说那天郡君是什么妆扮。”
“都是三天前的事了,奴婢只记得郡君戴着红珊瑚珠子的耳坠,穿着墨青色的衣裳。”
林耘霰似乎又哼了一声,大约涂山郡君的确是常穿这样的衣裳、作这样的装饰。
“那裙子上绣的是什么花色?山茶还是莲花?”
“是莲花!是莲花!”椿儿急忙很肯定地回答。
涂山郡君迟疑了一下。
“郡君再问你,砒霜是哪里来的?”
“徐嬷嬷今天给的。”椿儿颤抖着说,曦雨甚至可以听到轻微的牙齿打战声:“徐嬷嬷说她派人到外面去买了砒霜和洁粉梅片雪花洋糖,两样东西颜色是一样的,把砒霜混在糖里带了进来……”
“那便让徐嬷嬷也一起来问话吧。”涂山郡君不紧不慢地说道。
审讯重新开始,为了避嫌,问话的换成了林耘霰,传话的依旧是倩儿。
“老爷问你,你是不是买了砒霜夹带进来,要帮着你主子毒害姨太太?”
“回老爷的话,奴婢万死不敢。”
“老爷问你,府中什么东西没有,偏要到外头去买雪花洋糖?”
“回老爷,郡君平日里是不吃糖的,只因这几日开始吃药,药中有黄连,味道太苦,郡君才要些糖吃。咱们府里的糖都是精工细造的,又太过甜了,只有城北一家老店铺做的这雪花洋糖合主子的口。”
“老爷问你,郡君平日里不出府,怎么会吃到外头的东西?”
“回老爷,奴婢听主子说过,老爷和主子新婚时曾从外面带这一家的洁粉梅片雪花洋糖回来给主子吃。”
林耘霰顿了一下。
“把徐嬷嬷今日买的糖搜出来!请大夫来,验看其中是否有砒霜!”
“老爷,不必了。”徐嬷嬷平静地说道。
“什么?”
“奴婢今日到二门上取小厮买回来的糖,并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瑞哥儿的奶娘李嬷嬷和我一同去一同回,一路上也遇见了许多丫头媳妇,所以奴婢绝不可能在路上打开了纸包子而没人看见。回来之后,凤姑娘又因伺候汤药被刮裂了手,郡君担忧着姑娘,也没心思吃糖,故而那两包糖还好好地在小橱里放着,一点儿未拆。满屋子的丫头都可以作证,没人去碰过。”
“这又有何关系?”林耘霰疑惑。
“回老爷,小厮们告诉奴婢说,可巧今儿那家子的雪花洋糖卖完了,所以他们买了姜糖回来。这雪花洋糖是白色的碎末儿,砒霜也是白的,混到一起也看不出来甚么;只是这姜糖是姜黄的,和砒霜绝混不到一块儿。”徐嬷嬷不紧不慢地说。
曦雨听见开关小橱、解纸包的声音,接下来屋子里一片哑然。
“妾身的嫌疑现下脱清了,只是还要再问这丫头话。”
林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