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
“我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叶承宗把头抬的高高的,眼睛一眨不眨。
…………
“主任,我对春来茶馆的怀疑是来自于一次偶然。上个月,我和小赵酒桌上闲谈的时候,他无意中说到家里正准备把茶馆转让出去。原因嘛,自然是很简单,法币一日三贬,生意根本没法做。一开始只是闲聊,我也就劝他看开点。不过,后来他说了一句:真不知道那春来茶馆怎么开的下去?他说虽然不熟,但春来茶馆和他家的茶馆相距并不远,生意好不好,还是知道的。据他说,春来茶馆的生意比他家还要差的多。而且不管怎么说他在组里,在海城也算是一号人物,所以不管是看书就手打黑道还是白道都会给点面子。没人敢来收保护费,这税那税的也要轻的多。可就这样,还是基本不赚钱。而据他所知道那春来茶馆可没什么背景。他老爸可是整日里愁容满面,可那春来的左老板却是整日里笑呵呵的,不见一丝愁容。按照正常德估计,春来茶馆就算不赔钱,也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利润,真不知道他成天高的那门子兴?”
“我明白小赵的意思,他是怀疑春来茶馆在走私,想敲一笔。可又怕自己的势力不够大,所以拉上我。当时我也没在意。只是随意派了两个人去盯着。没想到的是过了十多天,两人愣是什么也没发现。本来,这事也是临时起意,我也没想着发什么财。可是手下汇报完之后,我发现了重大疑点。据报,春来茶馆生意确实非常清淡,但是伙计却不少,除了老板、老板娘外还有三名伙计。而且据查,他们的税从来没有少过,保护费也从没有少交,可以说黑道白道打点的都很妥当。也怪不得小赵会怀疑他,钱从哪里来确实是个疑问。”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盯点的人又和我说那段时间,有好几家茶馆、酒楼的人来这边挖墙脚,可是店里的伙计一个都没走。当时我就觉得很有问题,一家不走私又很不景气的店,伙计为什么还愿意呆着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此外根据盯点的人回报说这三个伙计的籍贯竟然是来自三个省,这完全不符合一般的小老板都是聘用自己的老乡做伙计的习惯。所以我下意识地认为有大问题。于是,我立刻增派了人手加大力度查。”
“查到什么了?”李云峰问道。
“据查春来茶馆成立有一年半了。老板左玉明极少参加行会的聚会,而且也极少和其他的商会有交集。行会的会费倒是从来没有少交。茶馆从成立就一直有三名伙计再加上老板娘左陶氏。生意一直不景气。左邻右舍反应左玉明两口子都是老实人,连茶馆的伙计都从来没见过跟人红脸过。也没有发现他们和什么异常的人物来往。”
李云峰等着下文,半天没见叶承宗有动静,于是诧异道:“完了。”
“完了。”
“这算什么证据?你有没有搞错?难道老实也是错?”
“老实不是错。但老实的过分就诡异了。一个一辈子都不跟人红脸的人的确有,但是怎么这么凑巧六个老实人都凑一堆了呢?这也太巧了吧?而且邻居中就没有一个说他们坏话的,这太不正常了。好,就算这是巧合。可这位左老板是干什么的?他是生意人,作为一个生意人他的生意冷淡,却从没有人见过他有过愁容或者一丝抱怨,也很少和其他的生意人来往,更别说有什么改进了。说白了他就是个不在意生意的生意人,那他在意什么呢?而他的三个伙计呢?同样诡异。经过证实,确实有酒楼想挖墙角,像这样老实肯干的伙计的确不多,可是都被拒绝了,于是,我又找了人冒充皇泰酒楼去和他们面谈。薪水都增加了百分之五十,愣是没有一个人动心的,而且都是一口直接回绝的。一个小伙计完全不在意薪水,那他们在意什么?主任,这还不诡异吗?”
李云峰顿时也有了精神,两眼冒光:“继续说。”
“由于时间太短,没有调查到更多的直接的线索。但是基本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什么背景,而且没有走私,至少在我们注意之后,没有任何的走私行为,所以,我认为这肯定是某方势力的情报站,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放长线钓大鱼。只要加强监视,很快就会有发现的。”
李云峰摇了摇头:“既然没有背景,那就不要夜长梦多了。免得倒头来又是一场空!”
叶承宗想想也对,虽然内部调查没有什么头绪,但是谁能说没有问题,但他还是加了一句:“主任,光是伙计就有三名,这应该不是一个一般的交通站。如果顺藤摸瓜,功劳怕不会小于去年破获**北平地下党的秘密电台。”
“电台?”
“主任,你知道的,我们曾经两次侦测有秘密电台信号出现在南城,而春来茶馆正在这一带。我怀疑这就是共党电台所在地。”叶承宗顿了顿:“当然这还有待查实。不过,我们在电台监测方面还比较薄弱。”
李云峰脸有喜色:“你放心,我立刻向南京方面申请,请电监科速派几名资深的谍报员来,以加强我们的侦测力量。但是你也要加强监控,既不能让他们跑了,又不要打草惊蛇。”
“主任放心!”
………………
隔日清晨,南城状元桥春来茶馆。
昨夜的酒喝得有些多,左玉明揉着太阳穴走出店门。
街对面一名道士模样的老头摆着一个小摊,摊前一副对联,上书“算天算地算人生”,下写“度山度水度浮尘”,横批“每命两元”。老头一双眼睛似睁似眯,配以那幅对联,让人觉得很有一份道骨仙风的神采。
老头远远的招呼着:“左老板,气色不怎么样,来一卦。”
“生死由命,富贵由天。谢谢、谢谢!”左玉明拱拱手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