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刺上,倒挂着血红的玫瑰。
带着潮气的玫瑰香铺天盖地袭来,香甜而清新。
像是浸透在红酒里的、熟透了的果子,味道浓烈又醉人。
顾柠西皱了皱鼻子。
她的脊背一直是绷直的。
这股玫瑰香她都快闻习惯了。
赶也不赶不走,要她怎么办才好呢?
“你看,我什么也没做。”他的嗓音温润,“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腰上灼热的手掌慢慢轻抚着她,有点像是在哄孩子。
他们共枕而眠,如胶似漆,处处彰显出兄妹二人极为要好的感情。
其实她都已经习惯和哥哥住在一起了。
初离家门的幼鸟,在外界处处碰壁,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给予的温暖。
走了之后会忍不住想他,每天都在担心他。
回来了又处处担惊受怕,时时刻刻想要逃走。
世界上没有比她更矛盾的人了。
“你的床还是有些太软,”徐筠竟在一本正经地评价,“如果你觉得不喜欢,可以换我的床试试。”
之前顾柠西曾经在他床上睡着过。
黑暗里,顾柠西的脸飞起一阵绯红。
她猛地抬头,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不准再说话了!”
他的脸对着夜光,眼眸浮着细碎的星子,只有盈盈的柔和。
顾柠西的手掌痒痒的。
她固然是气急败坏才去捂他唇的。但他面无愧色,反而低了一下头,声音很软:“嫌弃我了?”
这样倒像是撒娇了。
或者说,可以看成他主动垂眼来亲吻她的手心。
她将脸死死埋进枕头里,闭目塞听,扔给他一句话:“……算了。你高兴就好。”
她又气又难受,紧紧抱着被子,再也不动了。
*
接下来的日子,顾柠西的卧室完完全全成了徐筠的卧室。
她的挣扎被视为默许。
等她将睡未睡之时,身后便会靠过来一个人,借着睡不着的由头,肆无忌惮地拥住她。
娴熟得不能再娴熟。
顾柠西半夜醒来,感受到腰上传来的力度,想要偷偷挪远一点。
但他的手抓得死死的,根本掰不开。
她有些抓狂,艰涩出声:“哥哥,我去洗手间。”
沉沉夜色里,他悠悠睁开眼。
迷蒙的眸子里闪着一点细碎的亮。
徐筠仍然抱着她,细细地在她脖间嗅了一下,忽然道:“你好香。”
顾柠西顿时屏住呼吸。
什么香?她可是从来不用香水的人啊。
“像奶糖一样。”徐筠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