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王忠汉这种人,让他自己寻思透、想明白是真的不大管用。
他已经寻思明白了。
也已经决定要咋做了。
非常固执且近乎霸道地擅自替别人做决定,且认定这就是在保护对方。
就像小树,之所以对小佳那样提心吊胆,恨不能啥都不叫她做。
指定也是因为从小到大被王忠汉这个哥哥耳濡目染的。
跟王忠汉那儿,小佳就像是朵被养在玻璃罩子里,柔弱娇气的、洁白的梨。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被他们亲手做出来的玻璃罩子,会让小佳特喘不上气、甚至极度怀疑她自己——
怀疑她自己或许真的是这个家的负担。
需要让所有人都对她费心呵护、心惊胆战。
……
王忠汉在收到第二封信的晚上彻夜难眠。
他顶着张大红脸,捧着字典从被窝里探出脑瓜,热的呼哧带喘,单手撑着炕猛然坐起。
抬手抹了一把脑门儿,拧眉瞪眼地又盯着手里的信纸瞅。
没过半刻,却忽然跟个傻子似地撅腚趴炕上嘿嘿嘿地乐个不停。
他怕吵到弟妹,还慌忙把被子塞到脸底下。
直到笑到脸颊都发酸发僵了才勉强停下。
随后,他自己也不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臊。
心想他他娘的可是真没出息啊,那天分明还硬着头皮跟人说瞎话儿呢,这看明白首情事就乐得脸都要裂了。。。。。。
哎。
这可咋整啊。
你到底该咋整啊,王忠汉。
他借着月光趴在炕上,只从被子里无声地露出双眼。
里面透着失措和难耐,隐隐颤动着又开始翻来覆去地瞅那张信纸,就差给这薄薄的纸都看破、看烂了。
须臾,又不知道想起啥来。
匆忙伸手往枕头底下摸。
他摸出那本厚如砖头的大字典,眉心下意识地蹙起。
唇线也紧绷起来,透出几分挫败。
他已经很努力地抽空在学了,可现在看她一封信还是没法做到完全不翻字典。
。。。。。。不是,这臭胖丫头也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