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依儿也曾傻傻的央求他,问他可不可以牵—牵他的手。师父总是对她有种格外的宽容,也许因为他只收了两个徒弟,对于最小的女徒,难免宠溺一些。
他让她牵了手,她就想要再抱—抱他。
奚依儿总是仰起头,也不主动去碰他,只是坐在他的面前,认真的注视着他,一板—眼的问一问,“师尊,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呀。”
她就这样问你,他总不能不同意的。
于是女子越过了矮桌,轻轻坐在他的身前,让男子将她圈在怀里。他的下颌刚好能够嵌进她的肩窝里,正正好好被搂在他的怀中。
男子于是让奚依儿握紧毛笔,让她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谢望轩]
他的字自有风骨,一笔—划,行云流水,道法自然。
在他的名字下,是少女的名字。
[奚依儿]
簪花小楷,藏着女子不能轻易显露于人的情意。
其实是不太相配的。哪里都不配,可奚依儿那时候也不懂,只觉得师尊的名字好看,她的名字也好看。
凡间的记忆忘的差不多了。人间每年都会有很多节日,过节时要有许多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些平时不会吃的食物,做—些平时做不到的事情。
家人从前亲密时,也会亲亲她的脸蛋,抱着她笑。奚依儿钻进师尊的屋子,他总是惯着她,没有给她定过什么规矩。他穿着单薄的寝衣,乌发散落下来,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温柔。
女子仰起头,问他可不可以亲亲她。
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小孩子心性,谢望轩低眸无奈的看她,“今天有认真修炼吗。”
不管是真的认真了,或是假装认真了,奚依儿都用力的点头,看起来非常有可信度。
于是谢望轩便点点头,“可以。”像是用功修炼的奖赏。
对师尊生出这样的心思本应是不洁,可谢望轩一味的纵容,仿佛不论奚依儿做出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于是女子便也一直未曾察觉出不对。
因此…
后来谢望轩死在了飞升的雷劫下,奚依儿记忆错位,疯癫了许久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她记不清太多事了,那些场景都是师兄妫毓描述给她听的。
奚依儿缓缓睁开眼眸,乌睫被水汽打湿,黏在了一起。
“怎么了。
“师妹。”
女子瘦弱的脊背上落下一只苍白的手掌,妫毓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像是在抚摸一只受惊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