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手指悬在半空,湖面的涟漪将天鹅的影子搅碎。
他忽然笑起来,眼角挤出细纹:“你怎么知道?”
伽罗愣住了,鞋在地上轻蹭着:“因为。。。因为大家都这么说。。。”
“过来。”林溪白衬衫下摆垂在草地上。
他掏出手机划开相册,阳光在屏幕上炸开细小的光斑:“去年……我见过一对黑颈天鹅。”
照片里两只墨羽天鹅交颈而立,脖颈弯成相同的弧度。
“当地向导说,这是很罕见的两只雄性。”林溪的声音像在念一本自然图鉴,“它们共同孵化被遗弃的蛋。”
伽罗凑近屏幕,“它们不会觉得奇怪吗?”声音因惊奇而提高,“其他天鹅会不会。。。会不会欺负它们?”
林溪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他想起去年冬天那个飘雪的清晨,冰面上成双成对的天鹅群中,唯独这对黑颈天鹅形单影只地徘徊在边缘。
“一开始会的。”他轻声说,划到下一张照片
两只天鹅正用翅膀护着一颗灰白的蛋,“但你看,当它们有了要守护的东西,就变得比谁都勇敢。”
照片里,其中一只天鹅正昂首面对镜头,漆黑的眼珠里映出拍摄者的倒影。
伽罗突然发现,这只天鹅的眼神和眼前这个叔叔出奇地相似
温柔又倔强。
小心突然开口:“那只小天鹅最后孵出来了吗?”这是他今天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林溪收起手机,西装裤上沾了几根青草。
“孵出来了,是只很健康的小天鹅。”
湖面泛起涟漪,那对天鹅早已游远,只留下几片羽毛在水面漂浮。
手机在手中震动。
莫瑞斯的消息跳出来:[谈得怎么样?]
林溪低头打字:[遇到个有趣的小朋友。]发送前又补充道:[人还没见到。]
阳光依旧很好。
林溪站起身,伽罗正拉着小心,花园的花开得正盛。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不被接受的感情或许也在慢慢地被人理解……
就像冰雪消融时第一道裂缝,微小却不可逆转。
这让他想起莫瑞斯曾说过的一句话:“最先看见的是爱,不是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