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窑头一两天,是酌情放水。
待确认窑池渗水没有问题了,第三天才可以一股脑把窑里放满水。
第一天工作量不大,但因为太热了,三个窑匠只累得喘大气。
这个活是真累,日夜都要重复同样的动作。
到了第三天,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三个窑匠轻车熟路,挑上水就飞快在小径上来来回回地跑。
才开始挑了两桶水,忽然,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窑匠,在窑顶的小径上摔了一跤。
“呀……”大家齐齐惊呼了起来。
那个男孩子,连桶带人顺着窑坡的小径滑了下来。
众人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原来是三狗子的弟弟四狗。
“四狗,你怎么样了?”陆丰满挤上前,压着他的身体,装作十分关心地问,
“是不是摔断腿了?”
本来想一跃而起的四狗被他硬按在地上。
过了几秒,他对上伯父强硬的眼神,只好点点头说道,
“是,我可能腿断了。”
陆丰满立刻大怒道,
“简翠翠,你这黑窑厂,请未成年的小工,还让他受了重伤,我要让你赔个倾家荡产。”
他在竞拍窑厂的时候落选,心里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眼看窑厂这个下金蛋的母鸡,已经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恼怒之下,看到自己的侄子掉了下来。
这时候,他灵机一动,硬按着侄子,不让他动弹。
那边陆斐心里着急,却没空停下来,他指挥着另一个窑匠继续干活。
现在如果没人顶上,另外那一窑砖很可能要不妙。
一时间,他急得脑门上的汗一颗颗掉下来。
怎么办?
唉,早知道他就不用陆丰满的侄子了。
他早就听说过陆丰满和简翠翠不和。
但一个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亲戚关系,实在是不知道,谁跟谁关系更密切呀。
陆斐脚下不停,脑子也在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那边,简翠翠已经将外衣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