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沐风突然抱着宁宁凑过来,小婴儿软乎乎的手拍在她脸上,"宁宁想要个会弹琴的小爹爹~"
满室哄笑中,梁君泽轻轻握住苏悦的手:"说真的,七皇子人不错。"他目光扫过众人,"咱们府上,不差这一双筷子。"
烛花啪地爆响。
苏悦望着七张含笑的脸,突然明白他们早看穿她的心思——从她第一次提起七皇子咳血时微红的眼眶开始。
"那。。。"她小声嘟囔,"先观察观察?"
"哦——"众人拖长声调,连摇篮里的欣欣都咿呀应和。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云层。
明日又会是新的一天,或许,府里真会多一位会弹琴的平君呢。
天光微亮时,周子谦从噩梦中惊醒,发现床边坐着个人。
晨雾中梁君泽的轮廓如山水画般清隽,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粥。
"阿泽哥?"周子谦慌忙要起身,却被按回枕上。
"喝了。"梁君泽舀起一勺吹凉,"沐风熬了半宿,阿轩加了安神的药材。"
粥碗温热,周子谦捧着像捧着一颗心。
他小口啜饮,突然听见梁君泽说:"悦儿去上朝了,会向陛下陈情——以主君之礼迎你入门"
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周子谦抬头,看见梁君泽眼中了然的微笑:"怎么,真当我们舍得让你病逝?"
"可这样。。。你们。。。"
"七皇子。"梁君泽突然正色,"你可知悦儿为何能容我们七个?"他指向窗外——顾清宴正在练刀,林宇轩追着偷药的瑶瑶跑,上官兄弟在石桌边下棋,"因为这世上有种情谊,比男女之爱更珍贵。"
晨光穿透窗纸,在周子谦手背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忽然明白,自己求的从来不只是苏悦的怀抱,而是这个吵吵闹闹的家。
永宁宫的灯亮到三更。贤君为儿子整理嫁妆单子,时不时抹泪。
"父妃不必忧心。"周子谦轻抚那把"青鸾"匕首,"苏悦她。。。不一样。"
贤君突然抓住他的手:"谦儿,你可知为何你母皇这么快松口?"
周子谦摇头。
贤君蘸着茶水在案上写下"太上皇"二字,又迅速抹去:"太上皇今早召见了王夫,说若陛下执意要你联姻世家,她就搬去皇陵住。"
周子谦心头一震。太上皇这是。。。在护着他?
"还有这个。"贤君从暗格取出一封信,"苏大人今早递进来的。"
信纸上只有一行字:等婚期定了,必不负君。
周子谦将信纸贴在心口。
那里跳动的,不再是苟延残喘的微弱生机,而是灼灼燃烧的烈焰。
他忽然想起顾清宴说过的话——最好的防守,是让敌人不敢进攻。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宫墙内外,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场婚事。
世家在观望,公主们在算计,女帝在权衡。。。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为自己,也为苏府,争出一条生路。
毕竟,斗来斗去,才是皇家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