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霎时一静。
几位公主默契地退后半步,等着看这场龙争虎斗。
周楚凡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酒:"三皇兄说笑了。"他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侍立远处的侍卫立刻捧上个卷轴,"这是上月查获的私盐案卷宗,正想着明日呈给三皇兄过目——毕竟,涉事的漕帮头目,似乎是您外祖家的表亲?"
周子琰脸色骤变。
他没想到这个堂弟,竟能当众给他如此难堪。
"宁亲王好大的官威啊。"五皇子周子瑗阴阳怪气地帮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
"小五。"四皇子周子瑾突然打断,温和地拍拍周楚凡的肩,"楚凡别往心里去,你二哥多喝了两杯。"
他转向周子琰时,眼神却冷了下来,"皇祖母最讨厌宴席上闹事,你忘了三年前老六是怎么被罚去守皇陵的?"
"小凡,来。"太上皇突然招手,指着身旁空出的席位,"给哀家说说,前日你审的那个贪墨案。"
这殊荣引得满座哗然。
周楚凡恭敬地跪坐在绣墩上,声音不卑不亢:"孙儿只是按《大茗律》办事。那县令克扣河工银两,致使堤坝失修。。。"
他条理分明的汇报让女帝都不禁侧目。
谁能想到,这个在苏府为口吃食能打滚耍赖的少年,谈起朝政竟如此老练?
"好!"太上皇拍案称赞,转向女帝,"皇帝啊,咱们小凡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强多了。哀家看宗人府那摊子事,以后就全交给他吧。"
女帝听到太上居然自称“哀家”了
这是要放权了?
但看到太上皇如此看重周楚凡
女帝笑容有些僵硬:"母后,楚凡毕竟。。。"
"毕竟什么?"太上皇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位公主,"男子就不能办事了?"
周楚凡适时地露出惶恐之色:"皇祖母厚爱,孙儿只怕。。。"
"怕什么!"太上皇将腰间玉佩解下赐给他,"哀家看谁敢说三道四。"
女帝太了解她这个母亲,她不是真的看重周楚凡,而是想弥补她逝去的皇姐吧
真是可笑,人死了反而重视上了
宴席将散时,周楚凡"偶然"与三公主在回廊相遇。
"剑油好用吗?"他笑吟吟地问,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周明璃指尖抚过剑穗上的玉佩:"西北马场的批文,明日会送到你府上。"她顿了顿,"我要漕帮三成干股。"
"两成。"周楚凡从袖中取出张地契,"加上这个,够换您袖子里那份弹劾我牝鸡司晨的折子了吧?"
三公主瞳孔微缩。她今早才写好的奏折,怎么。。。
"皇姐别紧张。"周楚凡将地契塞进她剑鞘,"我的的眼睛,从来不止盯着宫外。"说罢行礼告退,玄色亲王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