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把不算!"上官皓晨起哄,"七皇子得赔我们一轮!"
周子谦低头看着怀里咯咯笑的瑶瑶,突然觉得输赢都无所谓了。
他摸出块玉佩逗她:"瑶瑶帮哥哥摸张牌好不好?"
小丫头胡乱抓了张牌拍在桌上——竟是张红中。
"天胡!"顾清宴突然大笑,"七皇子这运气。。。"
林宇轩哀嚎着瘫在椅子上:"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去找悦儿告状!"
日头西斜时,牌局才散。
周子谦数了数,竟还赢了不少。
他刚要把银角子还回去,顾清宴却摇摇头:"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牌品见人品。"
这句话让周子谦心头一震。
在宫里,哪次游戏不是别人变着法儿让他赢?何曾有过这般真刀真枪的较量。
"阿宴哥。。。"他犹豫片刻,"若在宫里也这般直来直往。。。"
顾清宴正在收拾牌桌,闻言停下动作:"七皇子可知我为何能从一个毛头小子成为暗影阁阁主?"他指尖一转,白玉牌在桌上立得笔直,"因为江湖上,没人会让着你。"
周子谦望着那枚屹立不倒的玉牌,忽然明白了苏悦说的"示弱"。
真正的强者,不是处处逞强,而是懂得何时该藏锋。
"再来一局?"他主动提议,眼中闪着少见的光彩。
顾清宴挑眉笑了:"不怕输?"
"怕。"周子谦老实承认,"但更怕。。。永远学不会。"
花厅里再次响起哗啦啦的洗牌声。
窗外,苏悦抱着睡着的欣欣经过,听见里面传来的笑闹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轻轻拍着怀中的婴儿,哼起了一支不成调的歌谣。
晨露未曦,梁君泽正在凉亭焚香抚琴。
周子谦循着《幽兰操》的琴音走来,见那双抚琴的手修长如玉,在丝弦间行云流水。
"七皇子可懂音律?"梁君泽指尖一顿,余韵袅袅。
周子谦惭愧摇头:"只略通皮毛。"
"琴道如政道。"梁君泽轻拨宫弦,"过刚易折,过柔无声。"他忽然按住震颤的弦,"就像七皇子昨日那一巴掌——力道够了,却少了余韵。"
周子谦怔住。
梁君泽已起身展开一幅山水:"看这留白处。朝堂博弈,有时候不言比多言更有力。"
画中远山朦胧,近处一叶扁舟将将靠岸,却不见撑船人。
周子谦忽然明白——这是教他学会"藏"。
就像他父妃,看似柔弱,却能二十年圣宠不衰。
竹林深处,顾清宴黑衣劲装,正擦拭一柄乌木短弩。
"暗影阁接生意有三不原则。"他突然抬手,弩箭钉穿十步外一片竹叶,"不杀清官,不伤妇孺,不涉朝政。"
周子谦好奇地摸着短弩:"那阿宴哥主要。。。"
"查消息。"顾清宴嘴角一勾,"比如三皇子府上最近丢了一批贡茶——其实是他偷送去讨太仆寺卿欢心了。"
见周子谦惊讶,顾清宴压低声音:"七皇子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动苏府吗?"他指尖一转,短弩变戏法般消失,"因为所有人都怕自己的秘密,明天会出现在女帝案头。"
周子谦倒吸凉气。顾清宴拍拍他肩膀:"立威未必要自己动手。有时候,让人猜比让人怕更管用。"
竹叶沙沙作响,周子谦摸着袖中顾清宴刚送的响哨——据说吹响后,会有暗影阁的人现身。
他突然觉得,这比任何护卫都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