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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七皇子别惯着她（第2页）

铜镜中映出个头发蓬乱的少年，哪有半分皇子威仪。

更可怕的是，中衣领口的盘扣竟扣错了位，露出一小片锁骨。

没有侍从递来的热巾帕，没有宫女捧着的漱口茶，周子谦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指尖沾了些青盐洁齿。

镜中人苍白的脸颊因匆忙而泛起薄红，倒显得比平日气色好了许多。

刚推开房门，周子谦就撞上一堵肉墙。

顾清宴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玄色劲装衬得他愈发气势逼人。

周子谦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位苏家二夫君在江湖历练多年，眉骨上看着就骇人。

"七皇子起得。。。"顾清宴话说到一半，突然盯着他衣领皱起眉。

周子谦这才发现错位的盘扣还敞着，顿时耳根发烫。

正要转身整理，一双粗糙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

顾清宴动作利落地解开错扣，重新系好，指尖却小心地没碰到他皮肤。

"山里晨露重。"顾清宴声音依旧冷硬，却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先垫垫。"

纸包里是两块还温热的茯苓糕，边缘有些碎了，显然被揣在怀里许久。

周子谦怔怔接过，糕点上的余温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多谢。。。阿宴哥。"他试探着用了这个称呼。

顾清宴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像是想笑又强忍住。

他摆摆手大步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周子谦捧着糕点，突然发现这位"凶神恶煞"的将军，走路时刻意放轻了脚步——别院里其他人似乎都还没醒。

转过回廊，晨光正好。

梁君泽抱着瑶瑶站在葡萄架下，正指着藤蔓上初结的青果讲解什么。

小丫头眼尖，第一个发现周子谦，立刻挥舞着藕节似的手臂："哥哥！"

梁君泽转身要行礼，又想起昨日的约定，改为微微颔首："七皇子。"

"不必。。。"周子谦话未说完，瑶瑶已经扭着小身子要下地。

梁君泽刚弯腰放下她，小丫头就摇摇晃晃地扑向周子谦，像只欢快的小雀儿。

"吧唧"一声，带着奶香的吻落在周子谦脸颊。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中的茯苓糕差点掉落——在宫中，即便是同父所出的皇妹，也从未与他这般亲近过。

瑶瑶已经自来熟地往他怀里钻，小手指着他手里的糕点："哥哥，吃！"

"我。。。我不饿。"周子谦下意识要把糕点给她，却被梁君泽制止。

"她用过早膳了。"梁君泽笑着摇头，"七皇子别惯着她。"

小丫头却不依，软乎乎的手臂环住周子谦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周子谦只觉得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原来孩童的身子这般轻软，带着阳光和皂角的清香，与宫中那些熏着名贵香料、却永远被乳父抱得远远的弟妹截然不同。

"我。。。我起晚了。"周子谦有些窘迫地解释。

梁君泽刚要伸手接过瑶瑶，却见周子谦侧身避开。

年轻皇子耳尖微红："我不累。"

这话倒不假。

瑶瑶轻得像片云朵，却让他心里沉甸甸地装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