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像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茫然:
“我……没有名字。”
又过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响起,那平和的语调里,掺入一缕极细微的关切:
“他最近……怎么样了?”
白袍少年抬起头,回答道:
“挺好的。”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略显复杂:
“虽然依旧背负很多,但至少……那枚勋章,他重新握紧了。”
“那就好。”
短暂静默。
白袍少年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疑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锐利:“唯一的机会就这么用了…值得吗?”
他想说的远不止于此。
那未尽之语几乎要冲破束缚——为什么不让我多带点一些讯息给他?
为什么。。。
石像对此的回应,却是一句近乎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疑问,仿佛真的在求解一个陌生的概念:“值得……是什么?”
白袍少年突然笑出声来,可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欢愉,只有积压到极致的、无法宣泄的无奈与某种悲凉,是气极了反而只能如此的反应。
“哈?”他重复着这个音节,尾音上扬,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讥诮,“你问我‘值得是什么’?你用最后的力量,不是用于自救,不是用于留下更多信息,甚至不是让我带给他一句完整的话!就只是为把那枚破勋章——那枚对你而言或许只是废铁,对他而言却重若千钧的象征——完好无损地送回去!你现在来问我‘值得是什么’?!”
石像沉默着。
他无法回答,或者。。。答案早已通过行动表明。
过好一会儿,石像声音才再次缓缓响起,依旧平和:
“名字……不重要。”
“话语……会带来偏差。”
“勋章……是他的一部分。失去部分……会迷失。”
停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白袍少年几乎以为这次交流已经结束。
“这就……够了。”
白袍少年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名字是标签,话语可能被误解,唯有行动和象征物本身,才能最直接地传递本质。
“可是。。。”白袍少年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用了这次机会。。。你怎么办?你。。。不可能成为那个例外。”
契约上有一条几乎无人注意的特别注明:【契约人无论使用哪个名字,最终生效为外形原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