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在巨石前站定,仰头看着上方的白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困惑。
“我心里没有答案。只有一些破碎的画面和一种……尖锐的熟悉感。”
“是吗?”白猫不再看他,而是用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开巨石表面积累的厚厚灰烬,动作从容不迫。
“最近各个维度的时空壁垒都有些不太稳定,偶尔会产生一些乱流。”
它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选择透露多少信息。
“若是被卷入其中,你可能会坠入某个时空的‘过去’片段。”
“倒流时间?”伽罗皱眉。
这种闻所未闻。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倒流。”白猫在扫净的一小块区域坐下,尾巴盘绕在身前。
“时空乱流会将卷入者冲带到曾经发生过的某个事件节点。你身处其中,或许能看到、听到、感受到当时的一切,但你无法改变任何事。一切都会按照既已发生的轨迹,分毫不差地进行重演。你只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我有可能通过时空乱流,回到……阿德里星毁灭之前?”
白猫眼珠斜睨着他:“是‘看到’,不是‘回到’。你改变不了任何已经发生的事,只能看,只能听,只能……感受。”
只能感受那荣耀如何炽热,又如何冰冷地碎裂。
只能看着故土如何鲜活,又如何化为灰烬。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伽罗盯着巨石上的白猫。
“看你可怜。”白猫语气慵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也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伽罗心脏重重一跳。
他低头看向紧握的勋章,那冰冷的金属似乎也因这个暗示而有了温度。
“我该如何……”他抬起头,巨石之上,已空无一物。
白猫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消失。
风再次吹过,卷起新的灰。
伽罗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白猫的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它看透他的自我怀疑,那句“不要觉得自己不配”精准地击中内心最深的隐痛。
阿德里星毁灭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存活至今,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仿佛带着故土灰烬的味道。
他背负着万千亡者沉重期望与无声谴责,前行在看不到尽头的流亡路上。
昔日象征着无上荣耀与守护誓言的“战神”称号,早已从闪耀的勋章变成不敢触碰的灵魂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