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仔细地帮‘小心’系紧外套,然后蹲下身:
“上来,我背你走。”
‘小心’的处理器出现延迟。
这个指令不符合任何逻辑。
但当他伏上那个温暖的背脊时,机械心脏的某个模块突然产生异常脉冲。
像是人类的心跳。
‘伽罗’背着‘小心’在荒原上艰难前行。
‘小心’的能量液不断渗出,在‘伽罗’背上晕开一片冰凉的蓝。
待他们走远,躲在阴影处的伽罗走出来。
白猫再次出现在面前,“要去看看吗?”
“看什么?”伽罗低声问,目光仍追随着远处的两人。
“真相。”白猫目光突然变得幽深。
‘伽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中,背上的‘小心’轻得像片羽毛。
“为什么。。。要给自己定义为蠢货?”‘小心’声音突然响起。
“伽罗’脚步顿了顿,军靴陷在泥里。
“做了很多蠢事。”他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
夜风吹过枯黄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哀鸣。
“。。。什么蠢事?”
“很多年前我奉命杀了一个人。”
‘伽罗’抬头望向远处模糊的山影,“那人很普通,戴着一副圆眼镜,实验室的白大褂上还沾着咖啡渍。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谁?”
“不知道。”‘伽罗’苦笑,“命令就是命令,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他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被他杀死在能源井中的科学家,正是创造‘小心’的人。
他亲手斩断‘小心’获得生的最后可能。
却在此刻背着这个残缺的战争兵器寻找生机。
两人一路聊着,说着平生不可能说的话。
许久,一座废弃的哨塔在月色中若隐若现。
哨塔的木门早已腐朽,在寒风中发出凄厉的吱呀声,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呻吟。
‘伽罗’用肩膀重重撞向摇摇欲坠的门板,年久失修的铰链应声断裂,门板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塔内空间逼仄昏暗,仅有一扇小窗透进惨淡月光。
他将‘小心’安置在角落,破损的躯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别动。”
‘伽罗’撕下里衬的棉布,手指笨拙地试图堵住那些渗漏的缺口。
“没用的。。。”
‘小心’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损坏时的杂音。
‘伽罗’动作顿了顿,却固执地将布料缠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