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句话被反复划掉又重写:[不应该喜欢他……我们……]
“喜欢”两个字写得极重,几乎划破纸背。
而被涂黑又刻意留出的“他”字,像把钝刀突然捅进伽罗的心脏。
日记本在手中变得无比沉重。
他盯着那行被反复涂抹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那里有明显的折痕,像是被人无数次翻开又合上。
背面被划去的笔迹下,隐约能辨认出更多零散的词句:[。。。不该这样。。。]
[。。。会讨厌我的。。。]
[。。。太恶心了。。。]
伽罗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机械地翻动着记忆的碎片
这些年出现在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可能被称作“他”的身影。
朋友?同学?某个演出合作者?
可没有,一个都没有。
小心总是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唯独在看向他时,眼底会泛起细微的光。
心脏像被浸泡在酸液里,泛起一阵阵刺痛的不甘。
嫉妒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哪怕不知道那个“他”是谁,光是想到小心曾那样痛苦地喜欢着某个人。
在日记里一遍遍写下又划掉“喜欢”
在深夜反复摩挲这页纸……他就嫉妒得发狂。
可这份嫉妒只能被死死按在胸腔里,随着每一次呼吸灼烧着肺腑。
他们从小约定做一辈子的朋友,后来又在朋友之上增添了家人的身份。
他不敢告白,连一丁点念想都要藏得严严实实。
因为他太清楚了,小心骨子里的决绝得可怕。
他害怕
害怕对方知道自己龌龊的心思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到那时,连家人这个身份都会变成扎在血肉里的倒刺。
伽罗合上日记本,却没注意到书封夹层里的一张纸条
那上面写着的短短一句话,足以让最怯懦的人鼓起勇气。
他就这样坐在书桌前,整夜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晨光一寸寸爬上他的膝盖,照亮他攥得发白的指节。
今天是11月13日。
是小心的18岁生日。
伽罗坐车到达机场,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朦胧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