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前的石子路被雨水浸泡得发亮,每一步都溅起细小的水花。
工作人员是位戴圆框眼镜的女士,说话时带着温和的苏格兰口音:“这就是你的宿舍。”
推开门,雨痕斑驳的窗户斜斜地切进来,将房间分成明暗两半。
空气中有灰尘飘浮的味道。
小心放下行李,指尖蹭过窗台,有一层薄薄的积灰。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屏幕显示是串国际长途号码,来电人:伽罗。
窗外的雨更大了,雨声中隐约能听见远处钟楼的报时。
小心望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铃声即将戛然而止的瞬间,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电流声,还有伽罗熟悉的呼吸节奏
比平常慢半拍,像在刻意控制着什么。
“我到了。”小心轻声说着,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无意识地用指甲刮擦着窗台上的水雾,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就像他们之间未曾言明的语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雨声填补着空白,却让寂静显得更加震耳欲聋。
“那边是白天吧?”伽罗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疲惫的沙哑。
“嗯,睡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像是在调整姿势。
“醒了。”他顿了顿,“今天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小心垂下眼睫,他知道伽罗在说谎。
每次通宵工作后,声音都会比平时更哑一些。
“下雨了?”他突然问道。
“嗯,一直在下。”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小心。”伽罗突然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嗯?”
“照顾好自己。”
小心握紧了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