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笑着拉起他后退几步,却见小心仍盯着手中海螺。
“还有什么?”
小心将海螺收进口袋,抬眸时红眸映着整片海洋:“还有你叫我名字的声音。”
远处传来苏旭雪放肆的笑声和莫瑞斯无奈的劝阻,而他们之间只有潮起潮落的呼吸。
夜色渐深,月光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银色的路。
伽罗和小心沿着海岸线慢走,细沙在脚下发出轻微声响。
远处灯塔有规律地闪烁着。
他们看见苏旭雪晃着腿坐在礁石上,高跟鞋不知何时已经脱下,随意地丢在一旁。
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海风吹乱她的红发,裙摆垂落在石面上,与白天张扬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们也来散步啊?”她头也不回地问,声音里少了活力。
“嗯。”
“小心,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问题来得突兀,小心微微一怔。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触及某个深处时戛然而止。
他垂下眼眸,沉默片刻。
在有限的记忆片段里,父母的容貌早已模糊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他们都很爱自己。
“记不清了。”他最终轻声回答,“但……他们很爱我。”
苏旭雪烟灰掉在礁石上:“真好。。。。。。很幸福。”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潮水渐渐涨上来,打湿苏旭雪裙摆,但她似乎毫不在意。
苏旭雪的一生像红酒,表面光鲜,入口却尽是苦涩。
父母是典型的商业联姻,结婚照上完美的微笑背后,是两本分开的账本。
在教堂交换的戒指,不过是两个财团盖下的公章。
父亲养着芭蕾舞团一个女生,母亲和年轻画家在欧洲购置爱巢。
为了颜面,谁都不曾捅破那层华丽的窗户纸。
十岁那年,父母离婚,她至今记不清原因。
或许是父亲把情人带进了主卧,又或许是母亲怀了画家的孩子。
只记得那天雨很大,回到老宅和老爷子一起生活。
当联姻消息传来,她盯着梳妆台香水瓶看了整夜。
反抗念头刚冒头就被掐灭。
最终只是平静地涂上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