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日后若有人问我们兄妹俩的行踪……”姜僖咬紧“兄妹”二字。
没等她说话,管事已知机道:“不到禹城,哥哥就带妹妹跳水逃了。”
姜僖满意,又掏出两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塞给管事。
管事揣袖里,拱拱手再次无声赶人。
两人也无意久留,交代好迷惑蒙面人们的踪迹后,就利落下了船。
就近找了家酒楼大吃一顿后,姜渊让姜僖等在包间。姜渊出去个把时辰,给带回来两份新路引,两人用新路引登上另一艘去往京城的快船。
每过一码头两人都如法炮制。
姜僖的心悬了一路,生怕蒙面人们寻迹追杀过来,但万幸,两人平安抵达通州码头。
下船租了辆马车,姜僖靠在车壁上思索,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回归姜家。
母亲早已去世,姜府后院柳氏大权独揽,亲爹姜怀仁又是换孩子的罪魁祸首。
直接上门认亲,结果难料。
姜怀仁志大才疏,其手腕智慧远逊其父,只任了个没甚权柄的鸿胪寺卿。成日一副郁郁不得志的高士姿态。
直到女儿姜卿许了瑞王。
瑞王是先帝幼子,太皇太后心肝肉,靖北侯亲外孙,其权势影响今上都要忌惮三分。
且今上体弱,膝下只有一三岁稚儿,朝上已隐隐有兄终弟及的风声传出。
在原著里,姜卿此时已和瑞王定亲。要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冒出来告诉世人,姜卿其实是无媒苟合的奸生子,会怎样?
眼见滔天权势就要到手,却被自己搅没了,姜僖都不敢猜测姜怀仁会做出什么事来。
权势利益面前,区区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还是一个早已被放弃的女儿。
所以,她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姜家人猝不及防,又不能拒绝她归家的契机。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城门口时,姜僖差点散架。
进城的队伍排得很长,车夫下车去打探情况。
“真晦气。”
半盏茶功夫,车夫气喘吁吁跑回来,对车厢里的两人道:“前头官兵在抓捕南边来的两个逃犯,说是两兄妹,都极为年轻……”
姜僖没再理会车夫还说了什么,与姜渊对视一眼,心下已感不妙。
“小弟。”姜渊坐起身,转头对姜僖道,“大哥先行一步。”
姜僖怔了怔,不待她回神。
蓦地。
他又随手将一黑沉沉的木盒丢进姜僖怀里,盯着她道:“替大哥保管一二。”
话落,粲然一笑,掀帘下车。
眉似远山,眸如朗月,倏然勾唇浅笑,眼波潋滟生姿,令人目眩迷离。
可不能这样啊!
姜僖:“……”
愕然失声。
反应两息,想把这烫手山芋扔回去,可视野内哪里还有姜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