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死了!”
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嗓子坏了。
*
屋子冷得像冰窖。
女人仿若木雕,呆呆地坐在床边,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血泪在脸颊干涸,触目惊心。
侯茂在屋角寻了把破锄头,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木柄上的刺扎进他粗糙的掌心。
*
侯茂发了狂般,一下又一下地砸着门,木屑纷飞。
不多时,村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有人壮着胆子出来查看,见是侯茂,面露惊惶,却又佯装镇定。
“大茂,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侯茂红着眼,转身瞪向众人,“我婆娘瞎了,娃儿没了,你们眼睁睁看着,如今还想让我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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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侯茂怒极反笑,笑声在夜里透着彻骨的悲凉,“好,你们不说,我自己找!”
他提着锄头,挨家挨户地搜寻,吓得众人闭门不出。
*
侯茂抓到个孩子。
孩子吓得涕泪横飞,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是村长家大贵,他跟县里来的吏使喝多了,说要找点乐子……”
哐当。
侯茂如遭雷击,手一松,锄头落地。
*
平华一五一年。
春。
侯茂没打赢官司。
县太爷说,是侯茂家的狗挠了吏使的腿在先。
侯茂没狗。
县太爷说,村子闹瘟疫,一并烧了。
侯茂没吭声。
等他回到家,把事情都讲给女人听。
“大茂,算了吧。”
“……”
“咱们再要一个,养些鸡,喂它们吃米,来年能给娃煮鸡蛋吃。”
“……”
“大茂,带我去看看娃吧。”
*
平华一五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