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笑眯眯道:“我怎么听说,那日卫峥被劫,首尊大人从宫里出来后,便把夏冬大人关了禁闭呢?”
夏秋眸光里闪过冷意:“云姑娘人不在金陵,却对我悬镜司的事了如指掌?”
云蘅轻轻笑了一声:“只要想知道,总有门路的。不过,夏冬大人为何会被关了禁闭呢?夏秋大人作为嫡亲兄长,就不曾问过夏首尊?”
“我问过,师父不肯说,只道冬儿做错了事,冬儿和春兄都不肯说。”夏秋眯了眯眼,“难道云姑娘知道?”
“我当然知道,”云蘅放下胳膊坐起身来,目光灼灼,“昨日营救卫峥,若非夏冬大人作为内应,只怕还不能如此顺利。”
“你胡说!”夏秋厉声道,“冬儿怎么会背叛师父!怎么可能帮你们救赤焰逆犯!”
云蘅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夏秋:“是啊,怎么可能呢?夏冬一向是你们师兄妹中最听师父话的,也是最痛恨赤焰中人的,怎么会帮着我们营救她夫君旧日的袍泽呢?”
夏秋狠狠盯着云蘅,想要看出她是骗自己的,但是连他自己内心也有种预感,师父和冬儿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怎么可能呢?冬儿怎么会——
“谢玉流放出京前,讲了一个故事,事关夏冬大人,不知夏秋大人可有兴趣一听?”
夏秋缓缓收了身上的寒意:“云姑娘请讲。”
“十四年前,谢玉派卓鼎风杀了一个教书先生李重心。”云蘅顿了顿,喝了口茶。
夏秋不解地皱着眉头,但没有出言打断她。
“李重心确实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但他却有一项奇异的才能,但凡他看过的字迹,都可以模仿出来。十四年前,他替一个人写了一封信,模仿的,是赤焰军前锋大将聂锋的笔迹。”
夏秋已经猛地站了起来,他是夏冬的兄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的真相,或者,是他以为的真相。
“夏秋大人,可知道那封信写了什么?”
夏秋一言不发,但气息明显不稳起来。
云蘅笑了笑,神情却是极为冷肃的:“这是一封求救信,写着‘主帅有谋逆之心,吾察,为灭口,驱吾入死地,望救’。”
夏秋扶着腰间胡刀的手已然泛着青白:“这不可能!”
“之后的事想必夏大人清楚,凭借着一封求救信,谢玉领兵千里奔袭去救聂锋,最后因为去晚了,只带回了他的尸首,不仅如此,他还击退大渝二十万皇属军,将叛变的赤焰军悉数斩落马下,保了大梁左翼防线,这故事实在令人肃然起敬啊!”
夏秋听得出云蘅语气里的讥讽:“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