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隐藏在岩石后的床弩手们,紧紧盯着峡谷口,手指紧扣弩机,弩箭尾端吸饱兽油的稻草散发着刺鼻气味,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敌人宣告着死亡的威胁。
夜站在一处视野绝佳的崖顶位置,寒风呼啸,吹得他的狼皮披风猎猎作响,但他犹如一座坚毅的雕像,双手拿着望远镜死死地锁住峡谷入口。
随着天色逐渐泛亮,山谷内的景色越发清晰可见。
雪花大片大片飘落,那十多个食人族战士终于连滚带爬地跑回到了临时营地最大的那个营帐。
营帐内,班图、索克和卡恩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
黑毛猛地掀开营帐门帘,带着一身风雪冲进来,身后的几个族人也跟着踉跄而入,众人“噗通”一声齐齐跪地。
黑毛喘着粗气,急急说道:“几位统领,咱在峡谷守了一整夜,压根没瞧见雨族人的影,更没啥埋伏。”
班图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手中的青铜剑,此剑柄上还刻着一个“亮”字,这是前几日大仗中斩杀飞雨军所得。
虽剑刃已卷,但依旧锋利,他沉声喝问:“你们都仔细瞅了?敢糊弄老子,小心脑袋!”
高个子浑身哆嗦,忙不迭点头:“真瞅仔细啦,统领!峡谷里就咱几个,除了风声和鸟叫,啥都没有。”
索克挠着脑袋,嘟囔道:“怪了,雨族人搞啥鬼?咋会放过这地儿?”
卡恩“嚯”地站起身,把手中石斧往地上一剁,骂道:“管他们搞啥鬼!咱三部人这么多,直接冲进去!磨磨蹭蹭的,别到时候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说不定雨族人就是瞎咋呼,根本没战士在这儿。”
班图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闷声说:“卡恩,别老咋呼。雨族人鬼精鬼精的,不能不防。”
卡恩满脸不耐烦,跳着脚嚷道:“还防个屁!都探了两回了,啥都没有。再等下去,机会就没啦!从这峡谷穿过去,绕到雨澜城,抢了他们女人,岂不自在?”
索克一听女人,两眼冒光,急忙在一旁附和:“卡恩说得有点道理,都试探两回了,再犹豫,说不定真错过机会。雨族人能有多少战士?哪能每个峡谷都守着。”
班图低眸沉思,“一来雨族人应该不可能每个峡谷都安排勇士埋伏,他们根本没这么多人,二来,荫蛇首领给自己只有十天时间,必须打下雨澜城,抢了他们的女人,男人扩充食物或兵力”。
良久后他才站起身,高举青铜剑,吼道:“行,就听你们的,全军出发。都给老子警醒着,有啥不对劲,立马动手。传老子命令,猛犸象和战象在前头开路,骑兵跟上,其余人也都麻溜的,准备干仗!”
众人领命,迅速退出营帐准备迎战。
此时,天空中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洁白的纱幕所笼罩。
营地外的雪地早已被无数脚印和兽蹄踏得凌乱不堪,新落下的雪花试图掩盖这些痕迹,却只是徒劳。
直到中午,太阳终于冲破云层,高高地挂在天空。
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在这银白的世界里,食人族三千多人的大军开始了紧张的集结。
猛犸象和战象被驯兽师们牵到队伍前方,这些庞然大物身躯如山,粗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灰褐色的光泽。
猛犸象身上披着厚重的兽皮护甲,其巨大的象牙,恰似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锋锐的尖端好似能轻易撕裂世间万物。
在雪光的映照下,象牙上反射出凛冽的光芒,更显森冷,仿佛连空气都要被这寒意冻结。
就在此时,为首的猛犸象突然高高扬起头颅,朝着天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呜——”叫。这叫声犹如滚滚闷雷,在天地间轰然炸响,音波如实质般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积雪簌簌落下。随着这声长鸣,周围此起彼伏的野兽嘶鸣声瞬间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
营地边缘的苍天古树上,原本停歇着的一群寒鸦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起。它们“扑棱扑棱”地拍打着翅膀,慌乱地朝着天空飞去,黑色的身影在洁白的雪幕与湛蓝的天空间穿梭,好似一片片破碎的乌云。
寒鸦们发出“呱呱”的叫声,似乎在诉说着对这恐怖声响的惊恐,为这紧张压抑的氛围又添了几分肃杀。
巨兽们在驯兽师吹响骨笛时,开始缓缓地挪动着粗壮的四肢,每一步落下,都在雪地上砸出深深的脚印,发出沉闷的“噗嗤”声,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战象们则显得更为灵活,它们的鼻子不住地摆动着,发出低沉的吼声。
象背上的驯兽师们大声呼喝着,驾驭着这些巨兽,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队伍中,巨牙部的战士们驾驭着身披灰色兽皮甲的战马,在两翼来回奔走。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大片的雪花,“哒哒哒”的马蹄声清脆悦耳。
骑手们手中的骨制长矛顶端,系着用敌人毛发编织的流苏,在风中猎猎作响。
血牙部和碎骨部的两千余名战士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脸涂满了各种奇异的纹路,扛着石斧、狼牙棒等武器,在队伍中推搡着、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