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有纱布。”
“樊如上楼拿纱布了。”付子祺说着勉强支着坐直起来。
阿曼皱眉,绕过流理台拿剪刀,沿着付子祺领口剪下去,把袖管剥开。
付子祺痛得抖。
衣料粘在伤口上,剥离时血流得更厉害。
樊如这时候才从楼上下来,看到阿曼,也不再说什么,打开急救箱放在餐桌上。
阿曼按住付子祺手臂,用脱脂棉擦伤口,血一次次把棉花浸透。
“不够用。我车里还有,就停在门口。”
樊如愣了片刻,接过阿曼的钥匙,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但还是晃着,跑也跑不起来。
阿曼坐在付子祺对面,把纱布一圈圈缠起来。樊如握住付子祺另一只手,付子祺的手很凉。
付子祺甩了甩头,感觉意识越来越稀薄。
“你喝酒了?”阿曼忽然道,“她搞成这个样子,你还喝酒?”
樊如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你弟弟干的?樊如,你太狠了。你怎么对得起她?”
“别说了,不关你事。”付子祺声音又轻又哑。
“做得出说不出,嗯?有本事告诉他你早找好下家,转头就飞美国,压根没有替他做什么打算,你只打算你自己。有本事别拿付子祺当挡箭牌啊。让你弟弟找她麻烦,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你挨刀?!”
“你说什么!别说了。”付子祺手臂猛地震动,纱布勒住伤口,付子祺一阵吃痛。
“你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把她当白痴耍吗?刚才在楼上,聂贞明都说了。这房子是别人送的,你跑美国也是找别人,连聂都知道,你就算跟聂分了手,也不会选付子祺!”
“闭嘴!我叫你不要说了!”付子祺猛地站起来。纱布刚在打结,付子祺抽手太狠,结散开了。付子祺揪着阿曼的衣服把阿曼往外推,
“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装什么高尚,你有什么资格说樊如。找樊如之前你不知道吗?你他妈把我利用完了把樊如利用完了现在说这个。早他妈干什么了?!”
起初用力很猛,到最后已经全无力道。樊如把付子祺架到一旁坐下。阿曼退了几步,站在外面客厅。
一停下来立刻被眩晕击倒了,像在巨浪滔天的海上。
付子祺靠在樊如身上,剧烈喘息。
“对不起,不要这样。”樊如叹息,眼泪滑下来,“你留了好多血,跟她去医院吧。乖。”
付子祺紧紧抱住樊如,“不。为什么跟她?我不要。”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付子祺肩膀抖动,静了一刻。樊如的声音像从天边传来,距离太遥远了,以至于等到听清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为什么?你要结婚吗?我……我不会妨碍你。我不会再闹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以后你叫我走我就乖乖地走,你找我我再出现。我保证不主动给你电话短信,像之前那样,好不好?”
付子祺的每一句连同漫天的回忆刻在樊如心口。樊如知道自己错了,无时无刻不在犯错。所谓自己可以应付得来,所谓一晌贪欢,全都是错。
如果一个好好的倔强的人在自己手里被消磨成这样,到底是犯了多少不可弥补的错误。
樊如后退着,试图推开付子祺,付子祺抱住樊如,却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被樊如带着下滑,便跪在樊如面前,“樊如,算我求求你,怎么样都好,你说什么都好……”
樊如捂住付子祺的嘴,眼泪不断地淌下,遮住视线。樊如蹲下来抱住付子祺,“别这样,不要说了。不是你的错,对不起。我从来不想你变成这样,付子祺,你这样让我恨我自己。”
付子祺摇头,“为什么?我真的很爱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为什么说恨?你不爱我了吗?除非你不再爱我,我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