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饭盒儿回去后,她也没上床。
而是继续借着洋蜡的光,找出张信纸连着信封,坐在桌前,刷刷下笔写起来。
这封信在后天上午,被送到王忠汉家。
收信的人是王小树,他只扫了一眼送信人的名字,便非常懂分寸地移开视线,然后进王忠汉那屋儿,把信搁他枕头边上了。
反正有不认识的字儿也用不上他了。
王小树笑着瞅瞅掖在他枕头底下那本厚得跟砖头一样的字典,心想:哥总是傻的这么可爱。
这老厚的字典,掖枕头底下能被人瞅不出来么。
都给枕头顶起来了。
……
傍晚,太阳将将落山时,王忠汉提溜着半扇排骨回来了。
进来就说:“小树啊,赶紧把锅弄上水,人铁哥给了半扇大排骨,非叫我给带回来。”
言罢,他还莫名带着种得意蹭蹭鼻子,“嗐,我都说了不用不用,他还非得给我。”
“啧。。。。。。真是的,这要叫秀才他们知道准得不乐意,寻思人铁哥偏心眼儿,就给我不给他们呢。”
“哦。”王小树从屋里出来,接过王忠汉手里的排骨就进灶房烧水准备焯焯。
他一边掀开锅盖一边大声说:“哥!对了!”
“小钱姐姐从大学给你写信了,我没看,搁你枕头——”
王小树话还没说完呢,就听王忠汉跟外头“艹”了一声。
然后就听一阵叮叮咣咣,他脚底下冒着火星子似的就冲进屋了。
末了儿贼用力地把门一碰。
世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
王小树怔愣了一会儿,很是淡然地继续手中动作。
他切了葱姜,找出白酒,把半扇排骨下锅焯了,打血沫儿。
等这些事儿都办完以后,探着脑瓜子问:“哥,咋做?”
“炖菜啊还是卤——”
“哐啷”一声,门被推开。
王忠汉捂了嚎风地往外跑,嘴里嚷嚷:“我不搁家吃了!”
“不知道几点回来呢你俩随便吧嗷,我不管了!!”
“。。。。。。”王小树无声挑眉。
就跟看戏似地扬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