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是为啥提起的呢。
是因为今儿早上,曹震带着个信封儿去民宿找他。
那信封里是盛岩祥给迟铁写的最后一封信。
就在迟铁把他们三口儿照的相片儿给他寄过去的第二天,盛岩祥去那头儿的县派出所自首了,交代当年迟铁匠的死不是意外,是他在铁匠的酒里下了药。
是能让人昏过去的药。
铁匠喝的酒不多,不至于昏过去。
他最终就是因为昏倒在雪地里才被生生冻死、冻硬的。
迟铁当着曹震的面儿把信看完,沉默了老半天,嘶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还有呢。”
“他还等啥呢。”
曹震了解完案情始末也觉愕然感慨,咽了咽唾沫说,“他连着五年往县城来回来去地跑蹬,帮忙给那村儿搞建设。”
“回去以后又动员村民,连劝带求的让大家都签了字。”
“最后县里出了工队儿,给划片的地方全推了重新盖,盖成商铺店面。。。。。。铁匠家也推了。”
“渣儿都不剩了。”
迟铁又半晌未言语,最后眸底冒着血似地闷闷嗯了声,他将信重新塞回,起身道:“回吧。”
“你们最近也忙着呢吧。”
“啊。”曹震一愣,知道他指的是啥,顿时嘿嘿一乐。
迟铁侧眸睨他,“办事儿了叫我,姚老板说那到时候指定得给你这干爹把礼钱整到位。”
“诶你可别,”曹震啧啧一声,“回小孩儿知道了绝对又得跟我闹。”
“你不挺会哄的么。”迟铁转身离去,没拐弯儿抹角,“我先回家。”
“回头再唠。”
曹震了然,“明白,明白。”
“回家等你媳妇儿哄你呗?”
“嗯。”迟铁点头,说:“就能跟她拉的下脸儿哭可怜。”
曹震略收笑,隐约透出严肃,“甭难受,铁哥。”
“那边儿的同志告诉我,盛叔儿走的时候瞅着特踏实,真的。”
“我现在没那身儿衣服,你甭挑我理。”
迟铁回:“你说的啥,我刚没听着。”
他再没停留,无声离去。
直奔着供销社去了,买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