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塔中有声音传出,道:“在下谢运,见这处有一小界,便来此一探究竟,敢问对面是哪一位道友?”
魏子宏听了之后,顿时心下有数,此人乃是谢氏弟子,怕是不情愿为周如英驱策,这才有此举动。他也不答,退出阵来,道:“可以缓攻。”
肖莘也不问具体情由,立刻下令道:“各位且按魏真人之命行事。”
于长老等四人得了吩咐,都是收了些许法力回来。
这里一后撤,阵气去了三分,谢运顿感压力大减,他知应是方才自报家门起了作用,不过他也知趣,仍是保持不动。
越是在此坚持越长久,越是说明他是出力的,稍候出去,也能有个说辞。
五天之后,谢运身上丹药用尽,法力也渐渐不支,便不再强逞,收了法塔回来,跌跌撞撞往界门冲去。
倏忽到了外间,他一个跟头扑倒在地,勉强爬了起来,喘气道:“弟子无能,有负真人所托。”
周如英望去,见他一副狼狈之相,不悦道:“怎么,连区区几人也拿不下么?”
谢运低着头道:“弟子方才入里,本是以为能够建功,却不料对面在门前布下阵图,弟子用尽手段,仍是闯不出去,弟子无能,请真人降罪!”
周如英倒未想谢运阳奉阴违,只是暗恼其无用,问了几句详情后,才道:“罢了,这也怪不得你,那阵势我先前见过,确不易破,左右我已有了些头绪,你在旁候着,稍候许还用得上你。”
谢运忙是道:“多谢真人。”
周如英这段时日中也不是未曾起过心思再找一人来,但思虑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等打算。
玉霄此次为确保自家能镇压魔穴,将许多外姓三重境修士都是派了出去,坐守一方,用以震慑魔宗修士。
抽出谢运一人来,便可能给魔宗以可乘之机,要是再找一个,守御之地有了破绽,那罪责却要落在她的头上了。
至于族中周氏弟子,合适的倒是有不少,但未得灵崖上人授谕,她也无法随意支使。
不过许是她运气颇佳,试了不到五种禁制下来,居然就已是摸对了门路。
就是谢运不出来,她也要亲自出手解禁了。
凝神良久,对着界门一指点去,四周灵机微微震荡,但那石镜之上,却分毫未变,只是内里禁制,却在逐渐化去。
此时此刻,在界内定坐的魏子宏忽然站了起来,眉心之间微睁一隙,盯着界关看了一会儿,沉声道:“周如英当已是找到那破禁之法了。”
众人闻听此语,都是吓了一跳,转去一看,却未见着任何动静,只是再努力感应,才稍稍能察觉到一些。
这等变化极是细微,但若不是有人在旁提醒,那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发觉。
闻长老急问道:“魏真人,眼下该如何做?”
魏子宏道:“就依先前商议之策行事,我去改换禁制,肖宫主率众在此守御。”
他见众人眼底皆有惶惧之色,又道:“没有三五日功夫,她绝然闯不进来,诸位大可放心。”
众长老不觉都是有尴尬。
肖莘认真道:“魏真人放心,既定约誓,我蝉宫一门,必定死守此处。”
魏子宏望她一眼,道:“此番之后,我可引见宫主与我恩师一见。”
肖莘秀眸之中泛出惊喜,她一直心有忧虑,这一关就算能全身而退,但也是得罪了玉霄,之后定是不能在风陵海上多待了,需得举门迁去北地,只是瑶阴派当也有弟子,自然要分个亲疏远近,蝉宫未来如何,还不知知晓。
可得此承诺,却是放下心来,那位张真人可溟沧派渡真殿主,若能觐见,哪怕只得几句勉励之言,一门上下便也能立住脚了。
魏子宏交代之后,纵光而起,往禁制所在之地飞去。
早在数日之前,就已搜寻到其所在,若不是他怕门户禁制起得变化时,无人能辨观出来,他便也留在那处了。
一日之后,来至一片卵石遍地河谷,自上空跃过后,再往下游去往数里,到得一溪湾前,水流到此打转飘漩,聚成一团涡眼。
这里十分隐蔽,外泄灵机也是寻常,先前来此探查之人曾多次错过,后来还是他不惜自身精元耗损,以额中神目望气相观,这才找了出来。
遁光往里一钻,往水下深处去了百余丈,见下方有两道开裂石缝,粗看有如双目,两股暗流自里经行穿过,一为吐,一为吸,圈旋一股,示喻阴阳。
他散了遁光,顺着水流而去,在两眼之中左右连转三圈之后,只觉眼前景物一变,就到了一处石室之内,不过两丈来宽,里间坐有一具枯骨,倚着一块玄黑石碑,一只玉蚣蝮趴在碑首之上。
他上去几步,以手按住石碑,把法力灌入,此刻只要法力一转,就可改了界门上禁制,如此周如英便会无功而返。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