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又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请娘娘明示,此事,是否要知会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
“为什么要知会他?”
“是,半夏明白了。”
半夏一拜而退,彦卿还没转过弯儿来。
从哪又冒出来个大皇子啊?
这个小的还没搞定,大的先靠边吧。
最多一个钟头,彦卿刚把一头一身的零碎首饰拆卸完,半夏就回来复命了。
“王爷怎么说?”
“回娘娘,殿下说他晚上过来。”
“原话怎么说的?”
“殿下说……”
“说原话。”
“我去。”
“……”
☆、不情愿就别脱
既然这爷们儿是瞎子,那梳妆打扮这种事就是纯做无用功了。彦卿干脆什么都不折腾,就在这静安殿前后转了一圈,吃了顿无公害绿色食品晚饭,泡了个纯天然花瓣澡,散着头发裹着睡袍窝在小隔间的一张贵妃榻里打盹。
自从去了法国,三年间就没过过什么悠哉日子。什么浪漫之都,只要献身理工科,在全世界什么地方都一样是卧室—实验室两点一线的生活,临近毕业的时候更是忙得找不着北。昨天这个时候还在整理实验数据,现在能在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就这样悠哉哉地打着盹,就算还没彻底搞清楚自己是谁,就算有个冰块老公,彦卿打心眼里已经很知足了。
她在让半夏给南宫信传话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南宫信真大笔一挥把她休了,她就挺胸抬头蹦蹦跳跳地走出王府,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要是南宫信来了,她就要把那一肚子的疑问好好搞搞清楚。
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为什么会嫁给他?
她和他之间是什么状况?
还有以后要怎么办?
但要让她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希望南宫信不要写什么休书的。
第一眼看到南宫信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这是个一张嘴就让人想抽他的瞎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里的一个什么地方被他揪住了一样。
不是一见钟情,只是觉得这人身上好像有一重叠着一重的故事。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平静里清清楚楚地透出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沉重,让人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心疼。
生在帝王家,先天失明,生母早逝,包办婚姻,日子不会多么好过吧。
闭着眼睛想着想着睡意就上来了,正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娘娘,殿下来了。”
彦卿睁眼看到绮儿站在榻边。
这些丫鬟们怎么走路都不带动静的……
绮儿又说了一遍,“娘娘,殿下已在卧房等您了。”
直奔卧房了?这回怎么这么上路子?
彦卿一骨碌爬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整整衣服梳梳头发,又想起来南宫信根本看不见,索性就这样蓬着头发打着哈欠走去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