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饭、睡觉,散散步,时间就过去了。饭都好吃、觉都香甜,快乐得似仙境。
“这大概是我们最好的时光。”颜心这样想。
不是她悲观,而是感情在最初的阶段是美好的,又因为相聚时日不多,每天都珍贵。
它打下了很厚重的感情根基。
哪怕将来生活磨砺得两个人疲倦了,他仍不会和她生疏。
“快到你生日了,我做了一双鞋。”颜心对他说。
景元钊:“今年生日,我想办得隆重点。”
“为何?”
“往后就不过生日了。做了人家丈夫、阿爸,自己的生日不重要了。我阿爸从不做生。”景元钊道。
颜心失笑:“这么惨?”
“男人嘛,有得有失。”景元钊说。
颜心:“你想如何隆重?”
“在万锦饭店或者万阳饭店,包下宴会大厅,摆三四十桌,亲戚朋友都请一请。”景元钊道。
颜心现在一听到去饭店摆宴就头皮发炸。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宴会都不安生。
可能是她平时不交际,躲着不愿意出门。那些记恨她、想要搞她的人,只能趁着她参加宴会折腾。
她真有点怕了。
可她也不好反对,叫他别弄这些。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颜心愿意给旁人自由。
张逢春把他的决定,告诉颜心。
“东家,你觉得可行吗?”张逢春问。
“行。”颜心说。
颜心上辈子吃够了孩子的苦头;也见识到督军夫人、罗太太领养孩子的苦恼。
她真有点怵“领养孩子”这个字眼了。
“徒弟挺好。彼此有个清晰的界限,你不指望我、我也不依托你。平时用情换情。年迈景况,谁又能预估?”颜心道。
“是这话。”张逢春道。
颜心:“选徒弟,不要选年纪太小、性格未成形的。不知他将来长成什么模样,风险太大;二则看他父母和至亲的秉性。”
张逢春一一记下。
颜心看着他,还是有点为他遗憾,他的日子明明即将圆满。可生活总会处处艰难。
城墙突然被推倒,那就清理残渣,重新盖。
不能在废墟上不停哭泣、抱怨,以及缅怀旧城墙有多结实、坚固——再好,它也没了。
至少张逢春的生活与处境,比前世好太多了。
颜心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景元钊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颜心还以为这次的巡查会很长时间。
没过十天,他和督军回到了宜城。
一回来,先到松香院。
他回来是中午,颜心正在吃午饭。
她今天胃口一般,即将梅雨季,天气闷热,颜心吃得比较随便。
景元钊打量她饭菜:“你一个人就这么糊弄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