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好。这么晚还在忙?”耿天敖连忙收回和于霜霞纠缠在一起的视线,俐落的跳到老婆婆身边,接过她手中一大捆旧书报,扛进一楼的楼梯间。
“好了好了,这是我老太婆的差事,”老婆婆在耿天敖放下营书报之后,就用力把他往楼梯上推,“你是个读书人,把书念好才是要紧事。”
老婆婆说完又走出来,这才注意到凌乱的走廊上站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老婆婆狐疑的口过头,发现耿天敖又从楼梯间踅出来,她哑着声音说:“你这小子开窍了,交起女朋友来了?”
耿天敖走到于霜葭身边,对着老婆婆尴尬的说:“婆婆,她叫……”他顿了一会儿,想起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只记忆力不好,耳朵也有点重听。“她叫葭葭,是我的同学。”
“婆婆好。”于霜葭向老婆婆点点头。
“好好好……”老婆婆开心的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像地理课本中画的水域图,细细密密、深深浅浅的刻痕,从唇边、眼角往外延伸,散落一脸岁月的烙樱“天敖这孩子总算找到‘家’了,呵呵……”她端详着于霜葭,满意的说:“真是个可爱的‘家’埃”
此“葭”非彼“家”,老人家的误解让两个年轻人顿时红了脸庞,但是却没有人想开口纠正这个甜蜜的错误。
白发是智慧的尊荣,老人家说的就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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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的楼梯间连盏壁灯都没有,摸黑爬到最顶层的五楼,沉沉的长廊显得又黑又窄,于霜葭紧紧跟在耿天敖身后,随他走到长廊的尽头。
耿天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扭开电灯,他立在门边,放任于霜葭自己走进去。
房间约四坪大小,空气清爽,因为有一个大大的对外窗。
于霜葭看见房间里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书桌上摆了一部电脑,可算是这房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书桌旁边的半片墙上,有一个人工钉制、长达屋顶、宽约两块榻榻米的大书柜,塞满各式各样的书籍。
屋内还有一个塑胶衣橱、一张低矮的小木桌,上面摆了一个小电锅以及几个杯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生活的杂物。
耿天敖循着于霜葭的视线,等到她把屋内上上下下打量完之后,才把眼光投注到那对美眸中,他看见紫罗兰般的眼眸染上了夜露,眨巴着水光,他知道她吓坏了
“害怕了?”他没有嘲讽,毕竟这里不是她这种大小姐可以想像的。
于霜葭咬着唇,她也许震惊,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世界的另一面是长成这个样子的;然而比震惊更多的是不舍得的情绪,耿天敖……竟然活得这样辛苦?
“这就是我要你看的,这就是我的世界,很寒伧、很可怕、很现实。”
耿天敖立在门边,他连门都没有关上,他知道她待不下去的,她有勇气走进来就已经很了不起,够了、已经够了。
“走吧,回到你的天堂去,忘了这个地方。”他的平静之中,听得出一丝心灰意冷。
“我……”于霜葭走到他面前。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尤其刚刚上楼来的那一段路,她紧张得都冒冷汗了,那骇人的黑暗、那陈腐的气味……
“别担心,我会送你出去的。”耿天敖心疼的看着她颤抖的唇、颤抖的身体,她是清新的朝露,不该附着在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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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走!”于霜葭扑进耿天敖的怀里,哭着说:“我好不容易走进你的世界,你别想赶我走。”
骗人、骗人,不可能的,她是于家的大小姐,她是台湾首富之女,她聪明又美丽,她有一大堆的追求者……耿天敖松开了门把,可是他却不敢抱住她,虽然他好想好想。
“葭葭……”他不再连名带姓的唤她,即使她给他的是同情,那也足够软化他刚硬孤傲的内在,他任她的手搂着他的腰,他任她的脸贴着他的胸,他任她的泪浸湿他的心,但是他却不肯拥抱她,他怕自己再也放不了手。“你吓坏了,回去吧。”
“不要、不要、不要……”于霜葭更用力的搂着他。
于霜葭突然踮起脚尖,搂住他的颈子,逼迫他低下头来,她眼中闪动着狂野的光芒,把自己颤抖的红唇贴在他的唇上,主动献上自己的初吻。
“葭葭,不要这样……”耿天敖推拒着她,他是把她带来这里认清他,不是来这里占她便宜。
他不要她,他还是不要她……于霜葭疲软的松开缠在他颈上的手臂。
“为什么?耿天敖,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把我带到这里来羞辱我的吗?”
“听我说,葭葭,你很可爱、很聪明、很勇敢、很善良,就是因为你太美好,所以我不能太自私,我不想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你伤害我三年多了,你不理我。你不看我、你不肯跟我讲话,你讨厌我……”于霜葭哽咽的说:“你不用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一点也不可爱,我一点也不聪明,我是个笨蛋,我已经快要死掉了
耿天敖再也按捺不住,他用力棒起她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