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
他朝边上瞥了一眼,看到他的监护人对此毫无想要干涉的意愿。对方笑得肩膀都在抖,一边笑还在一边给谁发消息。
“……五条先生,您在干什么?”
五条悟:“当然是通知禅院家的老头他后继有人,如果没什么事抓紧趁早退休啦。”
*
要说对“新年”这一天有什么刻板印象,也许是酒精、礼物、烟花和雪。托天气的福,院子里的积雪厚得能埋住小腿,很适合打雪仗。
“……你们也要去吗?”夏油杰有点无奈。
人喝多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哪怕是真选组和攘夷志士在过年期间也是要休战的。明明一个月前还是会在涩谷打得你死我活的关系,菜菜子和美美子仍然点头如捣蒜,作势就要跟随大部队的脚步,一起冲进雪里。
又被家长捞回来系好围巾。
外头此起彼伏的打闹声响了一会儿,然后小顺跑回来,带着一身在雪地里打滚过的寒气一头扑进姐姐的怀里。
“外面的树都枯死了。”
“因为是冬天了呀。”
企鹅点点头,又摇摇头,代表广大兄弟姐妹语无伦次地嘟囔:“不要冬天……要春天!要花!”
好吧,咒骸居然也会喝醉。
早纪哭笑不得。
澎湃的生命力顺着后院的轮廓描摹了一圈,牵动枯枝开花,草木萌发。漂亮的薄樱迎风摇晃,月光透过花隙撒在全是脚印的狼藉雪面,留下一尾银色的细碎波纹。
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狗卷的巨大雪球精准砸中美美子的脑袋,她被冻得小脸惨白,暂时丧失了躲避能力,眼看下一发雪球又要朝她砸来——
有只咒灵从她身后的黑洞里闪电般探出手来,接下这一发攻击后又消失不见。
……?
夏油杰处变不惊地喝了一口酒,迎着早纪质疑的视线,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
打雪仗这项活动最是追求公平公正、自立自强,不等她开口谴责,她突然发现菜菜子丢向虎杖的雪球碰不到他了。
早纪:“?”
两股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咒力诡异跳动起来,气氛短暂凝固了片刻,五条悟先发制人地发出一声哼笑:“怎么有人到了这个年纪打雪仗还在作弊啊。”
夏油杰笑意更深:“彼此彼此,悟,你能先把无下限关了吗?”
——这不完全没长大吗?这两个人???
屋子里吵,外面也很吵。喝光了的啤酒瓶满地都是,小孩们在雪地里撒泼的影子反复折叠,最后变成十二年前的那场雪仗里虹龙长长的、扫起漫天飞雪的白色尾巴。
马上就是十三年前了。
“活着”的味道如此鲜明,意识被浸泡成透明剔亮的夹心软糖。她撑着下巴,听到身边那两个人的话题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从打雪仗作弊跳跃到了谁先年老色衰,突然平白觉得高兴。
在笑诶。
“笨蛋”果然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稀有品种,哪怕捂住了嘴巴、堵住了耳朵,笑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真是太好了。她感叹。
大家都是笨蛋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