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这群人闹事,却是在给贺汀提供机会,沈宁意暂时并不想给贺汀递上线索,只对连左小声说道:“就说我们是贺郎的人。”
连左心中不快,却还是老老实实应了沈宁意一声,高声说道:“我们是贺郎君之人,你若不想惹事,便赶紧离开。”
对面闻言一愣,却是一团笑开了。
那为首狂徒更是捧腹大笑,一不小心扯到伤口令他嘶了一声,他双眼阴鸷,手指虚虚地在那群狂汉中游动,最终定在角落一端着盘子垂头发抖小丫头身上:“你,去拿纱布给我包扎!”
那小丫头登时便浑身一激灵,颤着身子便跟着店家去拿纱布。
那狂徒那双眼又转到沈宁意身上来,一双眼在她身上胶着游移:“这样儿天仙似的美人儿,那杂种怎敢享用。”
“你!”连左手中刀又要飞出,时好也被他那眼神激地拧眉不快起来。
“不敬神。”时好也正欲出手,却听见沈宁意轻哼了一声,只有她二人听见。
时好顿时收回手,见沈宁意轻轻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按住了连左的行动上前一步:“这位壮士不怕贺郎,那怕不怕西城郡主的女儿呢?”
时好闻言立刻也往前一步:“是啊。”
她昂起头来:“西城郡主是我阿耶,你若再不走,可就再别想走了!”
对面那狂徒终于笑容凝滞了片刻,他一双眼在时好与沈宁意之间逡巡不定,最终还是冷哼了一声:“既如此,是我得罪!”
他长刀入鞘,身后众人也收起刀来,他脸上还有不忿,双眼还凝在沈宁意身上不肯离去,刚行了一步,便忽地来了个平地摔,脸先着地,骨头发出一声脆响。
沈宁意轻笑道:“脚下路滑,这位壮士以后出门可要多加小心。”
那狂徒被身后众人扶起,他心中气及,却一时无处宣泄,余光忽然暼到那端着纱布伤药的小丫头,立即便挥开扶他的众人,按着腰便上前将那小丫头拉到身前,强逼她抬起头来。
那小丫头双瞳惊恐颤抖,手中木盘坠地,药瓶也摔碎在地,她被他强拽过来胳膊生疼,已是双目含泪,双腿发软。
这狂徒冷笑一声,捏起那小丫头下巴,一双眼又扫过沈宁意一眼,又看向掌中瑟瑟发抖无助的少女:“这小娘子虽不如那位娘子,倒也可以借以纾解,这泪水流得可真叫人心疼呢”
他手上陡然用力,拉着那少女就要往外。
那少女狂哭起来,身子拼命向一旁也战战兢兢不敢出一言的店家求助:“叔叔救我!”
“叔叔救我!”
沈宁意手上正欲施法,时好也捏紧双拳,连左提着刀就往那狂徒而去,弯刀猛地甩了过去。
只在瞬息间,那狂徒人头猝然落地。
连左的刀正敲在一柄横空而出的剑上,而那剑身已割下狂徒头颅,鲜血四溅,溅了那少女一脸,她顿时停住哭声,双目圆睁,登时便晕了过来。
而剑尖恰滑过连左身前,轻割去了他的几丝黑发,他骤然往后一退,往门外出剑处看去,正有一长身剑客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皮肤黢黑,五官凌厉好看,却面色冷冷,一双眼只盯住眼前那落下的人头。
沈宁意也察觉到贺汀气息,甫一抬头,见他站在楼道口淡淡往下看,身后跟着一位白衣老者,还有一位看似白发白须的老者。
明亮灯火下,尽管他身着朴素布衣,背脊微佝,沈宁意也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那牢房中的人也是卫青之。
那牢房中光线昏暗,气息混杂,而那人邋遢不堪,沈宁意并未太过在意。
但那日白玉钦走后那人出言提醒,更在沈宁意不察那夜离开牢中,那牢房门前并无锁痕,沈宁意便猜此人身份不一般。
却没想到会是卫青之,当日那翩翩公子如今发丝尽白,尽管身量依然年轻,却眼下发青,双眼无神,整个人都是一副颓然之态。
沈宁意忆起此人曾在贺汀命盘中闪过一幕,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会是卫青之。
不过也情有可原,卫青之父亲与几万精兵无辜而死,如今天子是他家亲戚,他想不通一夜白发也是合理。
沈宁意只余光暼了卫青之一眼,却察觉卫青之那双眼似乎也正落在她身上,若有若无,满是探究。
而那边店家眼看死人,已吓得跌坐在地,吓得说不出话来。
那狂徒的众手下见他头颅顷刻离体也个个静了瞬间,其中有人举起刀柄冲向那走进来的玄衣青年,却被那带着寒光的眼神给击退。
一群凶徒,哪里这样多情意深重,见领头已死个个吓得就要抱头鼠窜。可门外早有人报官,顷刻间便已鱼贯而入,包围控制住了一众凶徒。
那领头的正是白玉钦的一名手下,他一眼便看清时好在内,已立即提步上前领罪:“娘子赎罪!”
“此地是我管辖,却没想到让这等歹徒扰了娘子清净,我现下便派人亲自送娘子回去。”他黔头拱手很是恭敬。
而那厢几人也欲制住黑衣男子,可那黑衣男子却冷冷抬眼,力气极大,任谁上前都迎拳直上,这官兵领头之人立刻皱眉道:“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