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紧紧握住沈酌的手。
……
白晟低下头,像不可一世的狼王收起利齿与锐爪,俯身在怀中人额角印下一个虔诚的、温柔的亲吻。
但沈酌在这方面几乎无懈可击,那种冷静、强大、绝对坚定的意志力是不可想象的,连白日梦都没法从他压倒性的强势之下找到致命弱点。
——那是荣亓最后与尼尔森两败俱伤的时候,尼尔森身后那头奥丁之狼遍体鳞伤,濒死怒吼,全身不剩半块完整皮毛;荣亓受伤略轻,尚能站立,但脚下已血流成河,白日梦反噬造成的严重创伤还在剧烈消耗着他。
沈——酌。
紧接着空间隧道合拢,荣亓消失在了坍塌的山谷中。
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未成年人捂着眼睛咬牙切齿走了。走到一半差点撞上从门外快步进来的水溶花,女医生一手拿着电话,脸色却不像在场其他研究员那般放松,疾行上前俯在沈酌耳边:
与此同时,hrg实验室楼上。
众人都笑了起来,但眼中感慨复杂莫名。
沈酌只摇了摇头,“不好说。”
少女缩在直升机尾舱一排座椅后,小腿蜷在制服裙摆下,机舱外螺旋桨轰鸣掩盖了她压低的音量。
他浸透鲜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像在惋惜她选择了错误的一边。
权力倾轧的冷酷气息从来没有逼得这么近过。
白日梦反噬足以越级杀人,荣亓起码要去掉半条命,但就这样还能濒死反扑尼尔森,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真是奇迹……”研究主任拿着一纸报告书,难以置信地望向沈酌那张ct扫描图:“大脑中代表恐惧的神经区域从头到尾未被激活,指数良好,体征平稳,认知思辨功能未在精神攻击下发生任何损伤……”
“怎么?”
申海进化专科医院大楼。
“我有充分的证据表明申海市监察官沈酌在此地非法运行hrg计划,涉嫌危害世界和平与人类安全。”
白晟看着怀里人那平静的面容,嗓子像被什么哽住了,半晌沙哑地喃喃道:“沈酌……”
研究主任伸手拿起操作台上那支打空了的a级基因干扰素,一言不发将它扔进回收炉,然后回头看向人群簇拥中脸色苍白而平静的沈酌,为自己多加了一丝虚无的信心。
“……难怪是在hrg陷入绝境时,以一己之力布下这弥天棋局的人啊,”研究主任心想。
雪亮无影灯下,白晟缓缓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为首车门打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黑色头发灰绿眼睛,混血特征非常明显的男子钻出车门,一边扣上西装外套一边疾步走进了大门。
“我能请问一下诸君有何贵干吗?现在声明只是走错了路还来得及。”
闻讯而来的值班人员拦在前面,但很快被荷枪实弹的保镖推开了。卡梅伦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带着手下疾步走进电梯,快速下到负一层。
沈酌久久注视着白晟,像要透过眼睛看透那烈焰般炙热的灵魂。
“没有。”褚雁犹豫片刻,迟疑道:“但我感觉荣亓撤退前是有机会杀了我的,他只是……没动手。”
但语言的力量确实是那么苍白虚弱,轻飘飘没有分量。
“褚雁偷偷打电话来,说尼尔森总署长受了重伤,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他眼底映出远方微渺的光点,喃喃道:“语言是这世上最没有分量的东西。”
水溶花面色凝重,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通话对面传来褚雁轻而细的:
她身后的机舱里,四名a级医疗异能者穿着国际监察总署制服,半跪在地争分夺秒实施抢救,透过人群隐约可以看见担架上尼尔森浴血的侧影。
“这件事的水太深了,人人都觉得我应该知道真相,但我却是离真相最远的那一个。除非现在有办法把真相从荣亓嘴里逼出来,否则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连这个名字从唇齿间吐出,都能掀起微妙的气流,和来自心脏深处的颤音。
那竟然是个空间隧道!
卡梅伦注视着十余米外的沈酌,嘴角勾起一道意义不明的笑纹,从西装口袋里亮出一张黑色金属加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