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上面的簪子样式是她依着阿娘的喜好自己画的,有她老人家最喜欢的荷花,这是她自小便想送给阿娘的生辰礼,也是原本就不擅长丹青的她一个月来的辛苦成果。
明日一定不能忘了。
这般叮嘱了自己后,她正打算将目光从衣裳上转回来时,突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原本挂在腰带上的荷包果然不见了。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将荷包带到了客栈的,难道是什么时候弄丢了?
左思右想后,她终于有了头绪,心里也是一凉。
因为荷包很有可能掉在了云向迎的房间里,而那里是她不想再去也去不得的地方。
荷包大概是她在去坐椅子不小心跌倒时掉在那里的。
她懊恼地一跺脚,扑倒在了床上。
希望云向迎不会在意那个小荷包,这样在他离开后自己还能将荷包找回来,或者是他留意到了那个荷包并且知道那是她的,然后让唐壬奇给她送了回来。
可最让她担心的,还是荷包落在了他的手里,而且被他给私吞了。
虽然最糟糕的情况不太可能会发生,但她依然忧心忡忡。
毕竟钱要紧,图纸也要紧,若是没了它们,阿娘的生辰礼该怎么办。
但是,她实在不愿再与他碰面了。
在左右为难中,她迷迷糊糊地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挨到快要天亮时才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叫醒她的是陈中泽的拍门声。
说是拍门,其实那动静已经够得上砸门了。
她匆忙地整理好衣裳,小跑着去开门:“来了来了。”
陈中泽站在外面,将手中的一个荷包递了过来,疑惑问道:“这不是你的吗?怎么在地上扔着?”
谢天谢地,看来云向迎让唐壬奇将荷包给她送来了。
她心里猛地松了口气,可打开荷包时却又心下一凉。
钱都还在,可图纸却不见了。
不过,这倒也不妨事,她可以再画一个,只是费些功夫罢了,总比找云向迎质问来得容易。
“对了,出大事了!”突然,终于想起正经事的陈中泽焦急地拉着她便往外跑,“快走,武平侯府的人遇袭了!”
她心下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在离开小院儿前,她瞥了一眼对面的屋子。
一切平静,门被锁着,院子里被搬出的床榻也不见了,仿佛昨夜从未有人住进去过。
看来,云向迎已经走了。
但他并未离开客栈,而是在前面的厅堂中,不仅他,云渠与慕容嵩也在。
赵勤坐立难安,时不时地抬头看向上面的上房,眼中的担忧自然流露,安子睿在旁边歉疚道:“赵侍郎,这件事的确是我等失职,定会将行凶者缉拿归案。不过,昨夜并无外人进出客栈,凶手只怕还在这客栈之中。”
云渠惊然问道:“安捕快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客栈的掌柜伙计?”
迟来的陈中泽刚好到了人群之外,听到这番话,心头一跳,正要向前辩解,却被及时反应过来的许长恒一把拦下。
她低声劝道:“安大哥会解释清楚,别急。”
果然,她话音刚落,便听安子睿道:“昨天有衙役守在外面,若是他们有伤人之心,不会等到昨日。”
她看着此时只一心担忧却无暇顾及他事的赵勤,问他道:“赵夫人伤得很重吗?”
“赵夫人?”陈中泽摇头道,“受伤的是他们家的一个下人。”
下人?
她不由一怔,看赵侍郎担心焦急的样子,她还以为遇袭的是赵夫人。
若是下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