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深吸一口气。
他不能死。他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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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ldo;哐当‐‐&rdo;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黑色劲装男子浑身是血冲进来。
&ldo;战护法,人‐‐救回来了!&rdo;
刘恪一把扶住我:&ldo;莫急,我扶你过去!&rdo;
我倚在刘恪身上,朝那报信的男子道:&ldo;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rdo;
原本yu转身出门的男子脚步一顿,慢慢道:&ldo;他还活着。&rdo;
我胸中一滞。
边上的屋子里,站了数十人,大都全身浴血‐‐可见他们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战斗。见刘恪扶我进来,都点头致意。刘光站在chuáng边,挥挥手,其他人都走出了屋子。
昏huáng烛光下,chuáng上躺着一个人,隐约可见他发丝凌乱。被单裹得紧紧的,上面有斑斑血污。
我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挣脱刘恪的手,扑了过去。
林放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得吓人。他双目紧闭,长眉微微蹙着。在他脸上,我极少见到这样痛苦的神qg。可如今,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具死尸。
&ldo;原来劫持他的,不光是杜增的人,还有赵国威武堂。&rdo;刘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ldo;威武堂……可能对你们嫉恨在心吧,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晕迷。方才我手下的大夫已经给他看过,虽然伤得很重,但他们的人大约也不想真的弄死他,所以没伤到心肺和筋骨,你不用太过担心。&rdo;
&ldo;多谢……&rdo;我望着林放几乎透明的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林放,你受了多大的苦?你总是冷冷清清高高在上的,现在怎么能不辩生死的躺在那里!我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拥挤得令人疼痛。我几乎不忍看他,可又似着了魔移不开目光。
&ldo;你在这儿看护吧,若是累了,边上有chuáng。你也有伤在身,勿要qiáng撑。&rdo;刘光道,&ldo;我们先走了。&rdo;
&ldo;我在这里陪她。&rdo;刘恪嚷道。
&ldo;胡闹!&rdo;
屋内安静了。刘恪大约是被刘光拖出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
林放肩膀、胸膛□着,密布着jiāo织着形状可怖的或青紫或暗红的伤痕,旧的伤口已经结痂,新的伤痕洒了一层密密的金创药。还有几处缠着绷带。
我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被子。
林放身体一直以来并不好。出任武林盟主以来,他每日也勤加苦练,比起以前被迫服食五石散时,已好了许多。可比起我们多年习武之人,又是真正的体弱。
他这样娇贵柔弱的人,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我对自己说,战清泓,你要赶快好起来,才可以替他报仇!
我擦了把眼泪,视线才重新清晰。重新凝视他的脸,白纸一样的脸上,还有许多血污、灰尘。大约刘光他们让人帮他换药,却没有帮他擦拭身体。
哪怕是在沔阳被围时,他无论一身白衣还是一身戎装,皆是风姿绰约。他从来没这样蓬头垢面过。醒来,必定会不悦吧?
我慢慢走到灶房,烧了锅热水,慢慢端到林放沉睡的房间。掀开被子一角,开始一点一点给他擦拭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