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长大了。”奶奶慈爱的说。
“你今日办的品糖宴我没有去看,但是听说很不错啊。”爷爷也不吝夸奖。
姬流霜唇角露出淡淡微笑,含蓄点头:“不全是我的功劳,如果没有秦邺,这品糖宴也办不起来。”
姬家二老相视一笑,仿佛就等她说这句话一样:“听起来那个叫秦邺的孩子很有几分本事啊。”
爷爷也说:“听说你今日同他举止很亲密,什么时候带他回来见见我们两个老人家?”
姬流霜皱眉:“你们在说什么?我与她只是普通朋友。”
秦邺不是秦白露,就算两人是同一张脸,姬流霜既然分清了她们就不会再混淆。
白天同时出现,一前一后登台,旁人看来也许亲密,但是在姬流霜看来,这是因为她知道秦邺也是女子(误)的缘故。
两个老人见姬流霜不高兴了,又找补道:
“也是,那个秦邺虽有几分才干,但是才十四五岁的样子,是小了点。”而且他的来历被自家孙女刻意掩盖了以致查不出来,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最多跟秦家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总结:做他们姬家的女婿还差了点。
于是二老转而问姬流霜喜好:“流霜啊,你已经十八岁了,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爷爷奶奶也可以帮忙留意着点。”
姬流霜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她脑海中秦白露的哀戚面容一闪而逝,随即就被她强行想别的压过去了。
二老只当她还没有想法,于是两人自顾自讨论起来。
两人提起崇明府的景望其实就是个挺合适的人选,可惜已经订婚,又数起邺城及周边有数的家族子弟,那些人大多都是不如姬流霜的。不过流霜年纪已经大了,如果那些人肯求婚,也是挺好的,早点生个男孩,姬家就有后了云云……
那些声音明明近在耳畔,姬流霜却觉得飘忽不清。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热水洗脸的时候,姬流霜忽然看着水面自己的眼睛愣住了,自己的表情,好像很难过。
原以为是自己做出了成绩爷爷奶奶高兴,没想到这些还比不过他们看到自己跟一个男人走的近的喜悦。
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自己的成绩和努力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能撑起姬家吗?为什么非得生个男孩,才叫姬家有后了呢?自己难道不能算是姬家的后人吗?
种种疑问浮上心头,将带着热意的面巾覆在脸上,感受干涩的眼眶一点一点被温暖,姬流霜第一次想:自己其实不是没有感情的,自己也是会伤心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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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良久,就在姬流霜打算吐露自己心中的困惑的时候,忽然有秦府的管事急急忙忙找上门来请秦邺回去。
“三……三小姐,老爷夫人请您回去。”
因为姬流霜在场,那管事不敢太放肆,只是他看秦邺只一眼,很快就撇过去了,好像不敢细看。
老爷自然指的是秦初,夫人一词,在外向来是称呼的秦府大夫人,这两个人联袂找他,基本不会有好事了。秦邺长眉一挑,来了么?
那日大夫人被秦老爷甩脸色,见秦老爷只身去了百草堂之后,气愤难当,就叫人查了秦白露,秦邺这些日子在外头做的事和秦白露出生时的事,一样都没有拉下。
她越看越心惊,无论荀夫人那边是觉得自己如何的委曲求全,可大夫人轻而易举就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心机叵测的妾室擅自隐瞒自己生下孩子的性别,教他男扮女装,等他长大,再让他大放异彩抖落身份,如此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秦家的家业的故事。
这事如果不查,可能只要荀瓷母子不说,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但是大夫人查了,派去街头打听消息的小厮、去找当年稳婆的人、听了些风言风语的下人,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秦初的耳中。
于是就有了派人去找回秦邺的事。
秦邺到的时候,正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面上宽和心里叵测的秦老爷、手中常年不离一串念珠,干的却是沾血的事的秦家大夫人、还有各种听过的没听过的亲眷,全都聚在正厅,正襟危坐。
荀夫人已经被强行从小院里带了过来,对着秦老爷和大夫人哭泣不止,可惜在场没有秦白露,无人听她哭泣。
“我问你,白露是男是女?为何接生的稳婆说你当初生下的是男孩,是你给了她一个碧玉镯子,让她改口说是女的?”
“我看那秦白露根本不是老爷的种,定是你不守妇道勾搭了外头的男人,生下的野种!否则为何不敢认?”
一男一女都是年长者,两声诘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在场人都暗自心想,那位男扮女装的“三小姐”不好说,但这位荀夫人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