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德鲁伊总是被描述为穿着长长的白色长袍。他们走进森林,用仪式用的镰刀从橡树上采集槲寄生。而这个人看起来更像一个农民,或者一个士兵。
但哪个德鲁伊会穿着他的白色长袍走进海滨酒馆呢?而且德鲁伊们再这样做也不合法了。
“‘你真的相信这种古老的崇拜吗?’我问道,身子向前倾,‘你自己去过埃及的最深处吗?’
“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活着的德鲁伊,那我可真是有了一个了不起的发现,我想。我可以让这个人告诉我一些关于凯尔特人的事情,是没有人知道的。但埃及和这有什么关系呢,我想知道?
“‘不,’他说,‘我没去过埃及,虽然我们的神是从埃及来的。去那里不是我的命运。学习读那种古老的语言也不是我的命运。我说的这种语言对神来说就足够了。他们会倾听的。’
“‘那是哪种语言?’
“‘当然是凯尔特人的语言,’他说,‘你不用问也知道。’
“‘当你对你的神说话时,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听?’
“他的眼睛又睁大了,他的嘴拉长,露出一种明显的胜利神情。
“‘我的神会回答我,’他平静地说。
“他肯定是个德鲁伊。突然,他似乎闪着光。我想象着他穿着白色长袍的样子。就算那时马赛发生了地震,我怀疑我也不会注意到。
“‘那么你自己听到过他们的声音,’我说。
“‘我亲眼见过我的神,’他说,‘他们用言语和沉默都对我讲过话。’
“‘他们说什么?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和我们的神不同,我是说除了献祭的性质之外?’
“他说话时,声音带着歌曲般轻快的崇敬。‘他们像神一直以来做的那样;他们区分善恶。他们给所有崇拜他们的人带来祝福。
他们让信徒与宇宙的所有周期、与月亮的周期和谐共处,就像我告诉过你的那样。他们使土地肥沃,神就是这样。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来自他们。’
“是的,我想,这是最简单形式的古老宗教,也是仍然对帝国的普通民众有着巨大魔力的形式。
“‘我的神派我来这里,’他说,‘来找你。’
“‘找我?’我问。我很吃惊。
“‘你会理解所有这些事情,’他说,‘就像你会了解古埃及的真正崇拜一样。神会教你的。’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我问。
“‘答案很简单,’他说,‘因为你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后脑勺被猛击了一下,疼痛像水一样向四面八方蔓延到我的整个头骨。我知道我要昏过去了。我看到桌子升起来,看到高高的天花板在我上方。我想我想说如果你们想要赎金,带我去我家,去找我的管家。
但即使在那时我也知道我的世界的规则与此完全无关。
“当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在一辆大马车里,马车沿着一条未铺砌的道路在一片巨大的森林中快速行驶。我的手脚都被绑着,身上盖着一块松动的布。
我可以透过马车的柳条边向左和向右看,我看到和我说话的那个人骑在我旁边。还有其他人跟他一起骑马,所有人都穿着裤子和系着腰带的皮背心,他们佩着铁剑和铁手镯。
他们的头发在斑驳的阳光下几乎是白色的,他们骑马并排走在马车旁边时不说话。
“这片森林本身似乎是按照泰坦巨人的规模建造的。橡树古老而巨大,它们交错的树枝挡住了大部分光线,我们在一个潮湿、深绿色的树叶和深深的阴影构成的世界里走了好几个小时。
“我不记得有城镇。我不记得有村庄。我只记得一个简陋的堡垒。一进大门,我看到两排茅草屋顶的房子,到处都是穿着皮装的野蛮人。
当我被带进其中一所房子,一个黑暗低矮的地方,被单独留在那里时,我的腿抽筋得厉害,几乎站不起来,我既警惕又愤怒。
“我现在知道我身处古老凯尔特人的一个未受干扰的飞地,就是几个世纪前洗劫了伟大的德尔斐神庙,不久后又进攻了罗马的同一批战士,就是那些赤身裸体骑着马对抗恺撒、吹着喇叭、呼喊着吓唬训练有素的罗马士兵的好战生物。
“换句话说,我超出了我所依赖的一切的范围。如果所有关于我成为神之一的谈论意味着我要在橡树林中某个血迹斑斑的祭坛上被杀死,那么我最好想办法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