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女巫团里最强的,”男人说,“如果我们能抵挡他足够长的时间,并设法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继续下去,那么最终他可能会放过我们。”
“他会毁了我们,”男孩喃喃地说,“他永远不会放过我们。他会等着我们分开的那一刻……”
“他不是不可战胜的,”高个男人说,“而且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念。记住这一点。”
“而且你有马格纳斯的塔,一个安全的地方……”男孩绝望地抬头看着我说。
“不,我不能和你们分享,”我说,“你们必须自己赢得这场战斗。”
“但你肯定能指导我们……”男人说。
“你们不需要我,”我说,“从我的例子中你们已经学到了什么?从我昨晚说的话里你们学到了什么?”
“我们从你后来对他说的话中学到了更多,”黑眼睛的女人说,“我们听到你对他说一种新的邪恶,一种这个时代注定要以英俊的人类形象在世界上行走的邪恶。”
“那就采用这种形象,”我说,“穿上你们受害者的衣服,从他们的口袋里拿走钱。然后你们就可以像我一样在凡人中行走。总有一天,你们会积累足够的财富,获得自己的小堡垒,自己的秘密庇护所。那时你们就不再是乞丐或鬼魂。”
我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绝望。但他们还是专注地听着。
“但是我们的皮肤,我们声音的音色……”黑眼睛的女人说。
“你们能骗过凡人。这很容易。只需要一点技巧。”
“但我们怎么开始?”男孩无精打采地说,好像只是不情愿地参与进来,“我们要假扮成什么样的凡人?”
“自己选!”我说,“看看周围。如果愿意,就扮成吉普赛人——那应该不难——或者更好,扮成江湖艺人,”我瞥了一眼大道上的灯光。
“江湖艺人!”黑眼睛的女人兴奋地闪了一下眼睛。
“是的,演员。街头艺人。杂技演员。把自己扮成杂技演员。你们肯定见过他们。你们可以用油彩盖住你们苍白的脸,你们夸张的手势和表情甚至都不会被注意到。
你们找不到比这更完美的伪装了。在大道上,你们会看到这个城市里的各种各样的凡人。你们会学到所有需要知道的东西。”
她笑了,看了看其他人。男人陷入沉思,另一个女人在沉思,男孩不确定。
“以你们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成为杂耍艺人、翻跟头的,”我说,“对你们来说小菜一碟。你们会被成千上万的人看到,他们永远猜不到你们是什么。”
“在这个小剧院的舞台上,你可不是这样,”男孩冷冷地说,“你把他们吓得够呛。”
“因为我选择那样做,”我说。一阵痛苦的颤抖。“那是我的悲剧。但只要我想,我就能骗过任何人,你们也能。”
我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把金币。我把它们给了黑眼睛的女人。她双手接过,盯着它们,好像它们在灼烧她。
她抬头看着我,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在雷诺的舞台上表演那些可怕的技艺,把人群赶到街上的画面。
但她心里还有另一个想法。她知道剧院已经废弃了,我已经把剧团打发走了。
有那么一秒钟,我考虑了一下,让痛苦加倍地穿过我,想知道其他人是否能感觉到。毕竟,这真的有什么关系吗?
“好吧,”我说,转过头,好像被什么小事分了心,“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进剧院。可以用里面的任何东西。”
她走近我,突然亲吻了我的手背。
“我们不会忘记的,”她说,“我叫埃莱妮,这个男孩叫洛朗,这个男人叫费利克斯,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叫欧仁妮。如果阿尔芒对付你,就是对付我们。”
“希望你们成功,”我说,而且很奇怪,我是真心的。我想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带着他们所有的黑暗之道和黑暗仪式,真的想要我们都在其中的这个噩梦。
他们和我一样被卷了进来,真的。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都是黑暗之子了。
“但做事要明智,”我警告说,“不要在这里带受害者来,也不要在这里附近杀人。要聪明点,保证你们的藏身之处安全。”
三点钟的时候,我才骑马过桥到了圣路易岛。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我得去找小提琴。
但我一靠近尼克在码头的房子,就发现不对劲。窗户都是空的。所有的窗帘都被扯了下来,然而屋里却亮着灯,好像里面点了几百支蜡烛。
太奇怪了。罗热不可能这么快就占有了这套公寓。时间还不够长,不能认定尼克遭遇了不测。
我迅速从屋顶爬过去,顺着墙来到院子的窗户前,看到那里的窗帘也被扯掉了。
所有的烛台和壁灯里都点着蜡烛。甚至钢琴和桌子上也有蜡烛,直接立在它们自己的蜡里。房间里一片混乱。
每一本书都从书架上被拿了下来。有些书已经成了碎片,书页被扯了出来。甚至乐谱也一张一张地被倒在地毯上,所有的画都和其他小物件——硬币、钱、钥匙——一起放在桌子上。
也许恶魔们抓走尼克的时候把这里弄乱了。但是谁点了这么多蜡烛?这说不通。
我听了听。公寓里没人。或者看起来是这样。但接着我听到的不是思想,而是细微的声音。我眯起眼睛集中精力听了一会儿,意识到我听到的是书页翻动的声音,然后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更多的书页翻动,又硬又旧的羊皮纸书页。然后书又掉了下来。